封了门,里面该有的东西全在,没有被流民洗劫。
唯一让刘道规想不到的是,城中流民极多,一个个面黄肌瘦,躺在地上,两眼空洞地望着天空。
“兰陵居南北要冲,淝水大战后,中原百姓纷纷南下,欲投奔晋室,谁知边境晋军肆意截杀,流民走投无路,困在兰陵。”
曹腾云的长子曹霁跟在刘道归身后解释着。
“这么多人,你曹家为何不收入门下做僮仆?”刘道规瞥了他一眼。
曹霁一摸后脑勺,“倒是也想,不过人太多了,而且都是同姓宗族,吃饱喝足,养足气力后,又不甘为奴,反而与我家冲突,甚至还有勾结泰山贼里应外合……”
流民性情凶悍,又是同族聚堆,能从北方各郡县杀到兰陵,当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除了你们曹家,城中有多少人丁。”
刘道规觉得这个曹霁为人不错,说话也坦诚,没其父曹腾云那么多心思。
“城中百姓七百六十七户,四千余口,城内流民一千四百余,城外就不计其数了。”曹霁记性不错。
战国秦汉,兰陵东海三郡都是人口密集之地,诞生了一大批士族。
永嘉短短六七年时间,就荒废成了这般模样,只剩下七百余户人家。
当然,这其中没算上曹家。
“既然有人有田,我准备将收容流民屯田,春耕之后,城中百姓每户出一丁习练战阵之法,防备贼寇。”
“若是如此,兰陵百姓之幸也,参军缺什么只管开口,我曹家鼎力支持。”
“曹兄深明大义,你我两家联手,兰陵郡必固若金汤!”刘道规等的就是这句话。
强扭的瓜不甜,虽然手上有军令,可以强制征发徭役和粮草,但弄得大家都难看。
他如此配合,倒是省了不少事。
曹霁幽幽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胡人侵我土地,北国尸山血海,今慕容垂卷土重来,穷兵黩武,一旦扫平北国,其害远甚氐秦。”
苻坚在位时,黎元应抚,夷狄应和,革除暴政,北国安定。
慕容垂虽战无不胜,但在治国上,远远不如苻坚。
燕军虽不会南下攻晋,边境上的郡县却少不了受到鲜卑部族侵扰。
刘道规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这年头能有这份远见之人不多,“曹兄不必多虑,慕容垂年事已高,北国尚有姚秦、西燕、拓跋魏、翟魏,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慕容垂虽然厉害,但今年已经六十好几了,能活到哪一天还不一定。
“参军之言是也,慕容家代代相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