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会稽。
“这群贱小,天生卑贱,竟然不愿意跟着我起兵!”孙恩破口大骂。
不是他不愿意造反,而是下面的信众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约好了集结地点,赶到时却只有寥寥千余众……
当初王廞作乱时,振臂一呼,三吴无数百姓响应,转眼就拉起数万众。
这让孙恩郁闷不已,明明这些贱小每天吃糠咽菜,衣不遮体,饥寒交迫,但就是不愿意反抗。
“三吴之地不是北府,只要有一口饭吃,便能隐忍,可惜我们之中没有高门,不然不会是这番景象。”还是徐道覆一语道出其中关键。
百姓也不傻,朝廷苛捐杂税虽重,但勉强还能吃上一口饭,活下去。
天师道中又没有什么具有影响力的人。
孙恩虽是东吴王族之后,但那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孙家早就没有什么声望。
孙恩不是孙泰,还不是天师道的师君,更不得人心。
而且三吴之地是士族高门的根基,县令、郡守无不是士族子弟,对地方的掌控力较强。
司马道子杀了孙泰,立即下令三吴戒严。
天师道一时片刻根本寻不到机会,反而被捉走了不少人。
弄得孙恩东躲西藏,灰头土脸。
当初王廞作乱,是先有琅琊王氏的支持,王廞自率部曲,与本土豪族虞啸父联合,方才掀起的声势。
连黄巾道都知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天师道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口号,百姓自然也就不愿意跟着他们胡闹。
“那你们说如今该当如何?”孙恩脾气不好,遭遇挫折之后,心情更差。
卢循心平气和道:“朝廷虽然内乱,却并未大打出手,目今也只是死了一个王恭而已,只能再等。”
北府和西府虽然兵戎相见,但根本就没有决战。
明面上在对峙,也只是为分到更多的肉,私下里谁都不愿意掀了桌子。
上面乱不起来,下面自然也就能还能坚持。
最主要的是,这八十年来,北方胡人的威胁太大了,相比于北方,至少三吴百姓还能有口饭吃,最不济也能卖身给豪族。
只要有活路,谁愿意将脑袋别在裤裆上去造反?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孙恩觉得自己满腔的雄心壮志,全无用武之地。
徐道覆看了卢循一眼,满脸无奈,“司马氏与桓氏势同水火,刘牢之杀王恭,太原王氏岂肯罢休?朝廷一定还会再乱下去,绝非司马道子所能控制。”
自从司马曜死后,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