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司马家唯一的一次机会。
眼下形势,是个人都知道,桓家和司马家迟早有一场大战,两家结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前几年桓玄还遭到了司马道子的羞辱。
但其中的风险也非常大。
妖贼只是被击退了,并非覆灭,北面慕容垂屯兵边境,虎视眈眈。
如果战事不利,司马元显到手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我岂是桓玄那种赌徒,天下大事也绝不能赌,桓谦、桓石生父辈为国死战,有功于社稷,若是擅杀,定令天下人心寒,再者,刘牢之若是灭了桓玄,试问诸位何以封赏?莫要忘了,此人当初背叛王恭,不足为信,将天下大事押在他身上,乃是自取灭亡。”
张法顺和王诞无法反驳。
朝廷能给刘牢之好处,桓玄也能给,甚至还能给的更多。
刘牢之崛起了,对司马家同样不是什么好事,这会给天下寒门庶族造成一种能撼动高门地位的错觉。
无数人争流向上,晋室八十年的权力格局就会被颠覆。
所以在司马元显眼中,维持眼下格局最为稳妥。
“世子英明睿智,深谋远虑,不过眼下击退妖贼,当重重封赏有功将士,以收军心。”王谧斜躺在凭几上,懒洋洋的摩梭着玉如意。
张法顺却急忙劝阻,“可以重赏,却不能重封,不然彭城刘氏尾大不掉,难以制衡,刘牢之胸无大志,然彭城刘氏未必!”
王诞也轻蔑道:“为朝廷卖命本就是他们分内之事,一群贱小草莽,不能喂的太饱,否则以后不愿继续为朝廷卖命。”
司马元显也没太在意,寒门庶族升的太快,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士族高门对待寒门庶族一向吝啬,对下面的士卒,更没放在眼里。
这份请功的奏疏上,全是姓刘的,司马元显不忌惮都不行,“就按茂世之言去办吧。”
王谧望了望自己的这个侄儿,低声一叹,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