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德拱手道:“慕容隆和平幼征发了万余民夫,方才这么快建起了工事。”
刘遵唾沫星子横飞,“何不从下游沛县渡河?我就不信这么长的泗水,慕容隆能全部堵住!”
一旁的檀道济道:“燕军多斥候,来去如风,我军皆是步卒,即便渡过泗水也会陷入不利局面。”
骑兵在战略上的优势体现了淋漓尽致。
在正面战场上或许不是训练有素的步军精锐对手,但,他们能快速机动,突袭、迂回、追击、袭扰,步卒在这方面上太吃亏了。
刘道规的那八百骑兵,应付一场局部的小战可以,但放在广袤的泗水流域,很难形成威慑力。
一旦被燕军骑兵咬上,反而有倾覆之危。
现在的问题是,在泗水两岸的平原地区,步卒的机动能力太差,处于严重的弱势。
“那可如何是好?”刘遵挠了挠后脑勺。
“熬!”刘道规心平气和。
身为主将,本就要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心性。
慕容隆成名已久,燕军兵力众多,能与他们形成对峙,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王元德道:“不如大张旗鼓,邀燕军渡河决战,慕容隆若来,我军可一股灭之,若是不来,则消耗燕军士气。”
“可!”刘道规点头同意。
泗水东岸的工事一点都不比西岸差,仅后面的这座坞堡,就能让燕军望而却步。
而慕容隆不渡河,燕军士气肯定会受到影响。
两军对峙,任何一丝微小的优势都至关重要。
“不就是骂人吗?我熟!”刘遵嘿嘿一笑。
“那就看你本事了。”
刘道规和王元德相视莞尔。
过不多时,刘遵领着百余甲士踏上泗桥。
桥面狭窄,仅供四人并肩而行,石柱早已斑驳,无数岁月风吹雨打,留下了细细的裂纹,反而赋予了它特有的沧桑感。
“慕容小儿听着,汝家男为苻坚之娈童,女为暖床之侍婢,姐弟共侍一夫,恩宠似海,为何转头背叛旧主苻坚?”
刘遵这张破嘴仿佛开过光一样,一开口就直奔着慕容家的命门而去。
两岸鸦顿时雀无声,他却越发得意了,拿着一面锣,一边当当当的敲,一边有节奏的大喊,“想当年,你慕容垂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逃奔氐秦,苻坚不计前嫌,待之如手足,与尔等主母小段妃,同床共枕,何等快活呀,真真亲如一家,如今为何翻脸无情?夺别人的城池土地、杀别人族众?”
不得不说他在骂人上特别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