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珣道:“瑕丘易守难攻,万一我军久攻不下,便会面临元城、任城的夹击,不可不防。”
“我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等着他们来夹击,咱们以逸待劳,围城打援,传令,斥候不必哨探,所有将士休整。”
任城是泗水的重要节点,燕军不可能不来支援。
等所有人退去,各忙各的,檀道济特意找了上来,“参军,我军背水结营,万一索虏袭来,只怕有倾覆之厄,不如攻下西南面的高丘,居高临下,万无一失。”
“如果索虏截断水源,我们这一万人马岂不成了街亭之战中的马谡?我若不背水结营,索虏怎会出来与我军一战?”
“参军这是故意示敌以弱?”
“这是其一,其二,背水结营,将士必有死志,才会悍不畏死,与索虏决战,其三,别忘了我们还有水军!”
刘道规不算置之死地,己方有水军,对方没有,这就是最大的优势。
真扛不住燕军,二十多艘漕船横在河面上,便是一道浮桥。
征虏中军自幼生活在长江边,比起浩浩荡荡的长江,泗水温和太多,水性好的人,直接可以游到对岸去。
更何况刘道规渡河的时候,还准备了四五百条木筏,都集中在水寨里面。
“参军英明。”檀道济满脸释然。
“庚子辛丑壁上土,丙午丁未天河水,壁上土,军垒也,天河水,大汉也,我生于庚午年,为大汉后裔,兼土水之命,今结垒于泗水之畔,当有天助!”
刘道规在母亲的督促下,也读过几本玄学书籍,虽不精通,但拿出来唬人足够了。
檀道济一愣,眼神有些迷糊。
刘道规哈哈一笑,转身离去。
话是这么说,但不能把什么事情都寄托在天意上,刘道规一刻也没有放松警惕,士卒分成六部,轮流披甲戒备。
天上的乌云聚了又散,暴雨始终没下来,烈日凌空,烤灼地面上一切,士卒们穿上盔甲,半炷香功夫就大汗淋漓。
不过也没有人抱怨,刘道规亦是如此。
一天、两天、三天。
北面慕舆腾没来,南面的平幼、慕容宙也没来。
这让军中很多人开始疑惑起来。
“王晏这厮不会诓咱们的吧?”刘遵赤着上身,依旧满头大汗。
“这是他们唯一击败咱们的机会,他们粮草应该差不多了,再拖下去了不用我们出手,他们自己就会崩溃。”
刘道规稳坐钓鱼船。
钓鱼最重要的就是耐性,胡人生性狡诈,想吸引他们出来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