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付后事,都半跪在慕容垂之前,“儿臣领命!”
慕容垂满意的点点头,“不可给拓跋小儿喘息之机,传令,进军!”
这一战,只要拿下盛乐,哪怕不能击杀拓跋珪,燕国也能扳回一城。
魏国腹心之地有三处,代郡、云中、五原,是拓跋珪的粮仓,没有这三郡,拓跋珪养不活几十万的部众。
如今代郡到手,盛乐无险可守,只需挥军向西平推过去,云中和五原也一定守不住。
战场上,慕容垂有绝对的自信。
即便经历惨败,燕国的国力也不是魏国可比的。
河北大地的潜力远超漠南。
而且拓跋珪之所以能取得参合陂的胜利,主要还是利用燕军内讧巧胜,并非是在战场上搏杀出来的。
大军当即启程,慕容宝、慕容农、慕容隆率精锐骑兵先行,慕容垂率十万步骑在后,浩浩荡荡杀向盛乐。
盛乐在代郡之西,参合陂在代郡之北不到七十里。
大军可以不走参合陂,但慕容垂向来重情重义,也不过去心中的那道坎,“去拜祭拜祭阵亡的将士……”
“陛下有令,至参合陂!”
传令兵飞奔而去。
不到两日,大军行至参合陂。
黄昏落日,远远就嗅到一股冲天的腐臭气息。
去年大战,尸体无人收殓,冻成冰雕,开春时冰雪融化,腐臭更甚。
土丘上,破烂的“燕”字旌旗迎风招展,秃鹰和野狼野狗争食尸体,将骨骸拖的到处都是。
“啪嗒”一声,慕容垂的战马踩断了一根骸骨,整个人忽然愣住了。
而在他面前的土地里,伸出一只只手臂,上面的血肉已被虫蚁啃噬一空,只剩下光溜溜的白骨。
道路左右,还堆积着两座景观。
一张张扭曲的面孔朝着慕容垂,眼神空洞,满脸痛苦,张大的嘴似乎要对他倾诉什么。
慕容垂不惩罚慕容宝、慕容麟,但不代表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死去的燕军之中,很多都是慕容家的故旧,跟着慕容垂南征北战,如果是战死沙场倒也罢了,投降之后被人坑杀,死去的人不瞑目,活着的人更觉屈辱。
尤其是身为燕国皇帝的慕容垂,纵横天下几十年,从无一败,心高气傲,又多愁善感。
此情此景,心中越发难受。
谷中忽然变得极为安静,只有士卒和战马沉重的呼吸声。
慕容垂脱下兜鍪,满头白发在寒风中飞舞。
“唉——”
身边传来一声叹息。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