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高命走向黑暗。
丧钟嘀嗒嘀嗒的走动,一个身体严重腐烂的胖子从肉壁里挤出,他的嘴巴长出了一条粗大的肉管,咕咚咕咚喝着肠道里流出的绿色液体。
黑色长毛融入阴影,大狗的眼珠里出现了两个奇怪的文字,左眼是声,右眼是形。
“家难道就是记忆中最珍贵、最不能玷污的地方?是浑浊人生里唯一可以保持纯净的房间?家里没有危险?只有被珍藏起来的记忆?”
……
肉壁蠕动的更加剧烈,各种各样的面孔朝着一处汇聚,那无数恐怖似乎想要拼凑处一个女人的脸。
那鬼神浑身是伤,趴在地上,左臂被斩断,替换成了厚厚的医院病历单。
阳光照进屋内,高命挪动脚步,他看向墙壁上的字画,那似乎是司徒安书写的,每一个字都很有力量,刚正稳重,大气十足。
“高命!快回来!”
身体完全被肉壁困住的大狗呲着獠牙,浑身毛发因为恐惧而立起。
怨屋狗窖被不断压缩,大狗的叫声变得凄厉,它双爪向前,如同飞马想要跃出泥潭。
移动电话在很多年前已经普及,固定座机高命都很久没有见过了。
拨打号码,中年女人拿起话筒,可是一直无人接听,司徒安好像出了意外。
这怪物看了大狗一眼,然后抓着高命,带他进入了更加黑暗的地方。
大狗知道高命承受着什么,慢慢的,它也变得喜欢和高命聊天,因为至少从现在来看,高命是他唯一的朋友。
肉壁上好像绽放了一朵黑色大丽花,那份美丽付出了非常残忍的代价。
和它痛苦记忆里接触过的所有活人不同,高命从来没有把它一个异类来看待,它一直被跛湾村的村民当作狗窖里的大黑狗,异化后的模样也确实成为了巨犬,可高命却真的把它当作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高命!”任大狗如何叫喊,高命似乎都听不到。
他在那巨大胖子的带领下,来到了肠道的尽头,在这里的肉壁边缘有一个鬼神尸体做成的供桌。
肉壁上写满了各种绝望的文字,看了就让人想要发疯,司徒安特别喜欢收集绝望者临死前留下的遗书,那些文字就像是发酵好的酒,让他沉醉其中。
各种疑惑占据了高命的脑袋,没等他想明白,厨房的帘子被掀开,中年女人端着刚做好的排骨和炒青菜走了出来。
耳边充满童真的笑声逐渐接近,肉壁里钻出一个个蒙着眼睛的鬼童,他们是司徒安从孤儿院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种子,每一个身上都被阴影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