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孙微问。
“正是。”司马隽道,“近海出现数百艘船舰,预计有数万人正靠近会稽。当下,该是在交战了。”
“褚将军何在?”
“卓竞在京口,会稽纵然重要,但京口更不能有失。”
确实,京口是建康最后的屏障。
孙微想了想,道,“孔岐蓄势待发,此战必定是恶战。”
“嗯。”
孙微道:“世子……”
“我会保全自己。”司马隽打断道,“夫人说的,我可活百岁。”
孙微心想,都会抢答了,甚好。
“妾送世子出府。”孙微道。
司马隽却没有答应,他看着她,道:“夫人愿意随我去会稽么?”
孙微愣住。
“为何?”她问。
“夫人难道不觉得,夫人去了会稽,必待在此间用处更大?”
孙微看着司马隽,少顷,道:“世子仍信不过王治,对么?”
司马隽没有答话。
“世子,”孙微道,“妾的安危,只在世子身上。世子若能在会稽大胜,妾便是遇了事,也可逢凶化吉。否则,妾去哪里都不安稳。”
司马隽沉默片刻,终于颔首。
“如此,我知晓了。”他说,“时候不早,我这就出发。”
孙微应下,送他出了宅子。
司马隽的马匹已经在府外等候,邓廉领着一干护卫,随司马隽轻装前行。
孙微望着他翻身上马,在马前昂首看他,道:“世子保重。”
司马隽“嗯”一声,看着她,好一会,才收回目光。
“夫人也保重。”他说罢,叱一声,领着众人,奔向夕阳的余晖之中。
——
建阳十三年四月,消失了一整年的孔岐和三仙教众卷土重来。
孙微记得上辈子的时候,三仙教于四月初攻打会稽的山阴县和吴郡的沪渎垒。仅一个月,会稽治下的山阴、句章和上虞相继告破,北府名将周芳战死。
刚刚经历兵变的北府尚未收拢军心,因此受到重创,而三仙教却士气大振,如洪水般席卷三吴腹地,原本已经围攻的吴郡最终失守。
吴郡乃建康屏藩,不容有失。
万般无奈之下,朝廷重新启用因着谢霄之死被禁足的司马隽。司马隽率领江州军与三仙教拉锯大半年,才最终收复吴郡。
这辈子,情形却已大不一样。北府保住了,司马隽也不曾被禁足。
从去年起,司马隽就在沪渎营造工事,沿海修筑防线。孙微想,这场战事应当要比上辈子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