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就这么离开了?”
银枪银甲,倒映明光,数千精骑于官道旁稍事歇息。
马匹毛色皆纯白,只有四蹄乌黑,灼热的吐息从其口鼻呼出,融化了地上积雪。
“哦?法王有把握能胜过契此或者太乙吗?”
银甲白袍的杨师厚轻抚胯下宝马,看上去似乎在喃喃自语,但身边亲兵却都不以为怪,保持着三丈距离。
“若是三日以前,倒也胜负未定。”
雪地中忽然多出一个打扮怪异的僧人。白衣黑帽,鬓角处露出刮得不怎么干净的青皮。
“但是那灵宝很可能落在了他们手中,这般情况下,就算我与将军联手,只怕也难胜。”
“正是如此”,杨师厚回望远处的宋州城,已经只能看到一个小点。
“我此番领军出征,是要宣示四方,叫河南道各地归附。”
“治理地方,不过钱粮两个字,只要白香山纳税称臣,那便足够。”
“何况这天下会打仗杀人的多,能安稳一地的人少。”
“想要民心归附,便少不了要用白香山这样的能吏、干吏。”
“至于忠心.该有的时候,他自然会有。”
白衣黑帽的僧人抚掌赞叹,“此言有理。”
明教三大法王,号“乐明佛”的他正是负责钱粮后勤、丁口男女。
“善母佛”掌管征战,麾下明帅能征善战却也暴戾嗜杀,只需要挥刀子就行了,他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黄潮不仁,流寇各地。将军则相反,施以仁德,这样百姓自然能知道梁王才是王者之师,天命所归。”
乐明啧啧两声,神情中有些戏谑。
“不过秦奉权之前在秘境受了重创,将军为何不动手?”
“黄潮打进雒阳,登基称帝,已经搅动了天下这趟浑水,已经没什么用了。”
“不”,杨师厚摇摇头。
“杀了秦奉权,黄潮再傻也会警觉。”
“留着他们,多消耗一点京城的力量,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倒是想请教法王,据说当年净土宗的灵宝,一分为二,除了明尊手中那一半,还有一半,仍在净土传人手中。”
“此事当真吗?”
“将军也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吗?我以为您一向谨言慎行,不会刺探这种机密。”
乐明有些诧异,杨师厚却笑了笑。
“军中收集的血煞,大半都送到你们手中,黄潮屠城掠地,背后也有贵教的影子。”
“如此大张旗鼓,只怕算不上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