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轻声问:“真的不用叫大夫来吗?我家里没有伤药,你身上可有?”
赵霁云摇了摇头,看着她,嘴角翘着,“不必请大夫。”他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只瓷瓶来,却没立即递给她,而是说,“可有热水?我想先沐浴一番。”说罢,他顿了顿,又道,“几日未曾沐浴,浑身都难受,回家后听说你来玉铺了,我就来找你了。”后面这话他说得亲昵,轻柔柔的语调撒娇一般。
禾衣不解风情,铁一般的心肠,全然没感悟到这俏郎君撒娇的风味,只觉得赵霁云世族郎君爱美爱净的习性作祟了。
她心道,他仿佛是忘记了几日前他们不欢而散的那一幕,那她自然不会去触霉头提醒,只当那日的对话不曾发生过,对赵霁云此时平和温润的模样很是松一口气,只是迟疑了一下道:“我未出阁前用的浴桶小,不如现在道别了我娘回赵府?”
赵霁云却一副一时半刻都忍受不了的样子,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再抬头疲累虚弱地看向禾衣,“忍不了一点。”
李齐光那般病弱的身躯自然不会在陶家随意沐浴,那他定要在陶禾衣的浴桶里洗一洗,今日他伤了身体,还要她帮着揉搓一番,赵霁云心道。
禾衣心里还虚着,爹和弟弟的事指不定还要找他帮忙,便点了点头,“我让麦黄去烧热水来。”说罢,她抬腿要往外走,又想了想,偏头看他,轻声问:“你可是饿了?灶上炖着鸡汤,烧水的工夫,先给你煮一碗鸡汤面?就是鸡汤寡淡,怕你不喜。”
后半句是应了上回赵霁云对鸡汤的点评,但他只当没听到,桃花眸一弯,点头,俊美的面容三月春水般,柔着声问:“你煮的吗?”
三分情意都能被那双眼衬出十分来,禾衣别开眼,应了一声,赵霁云便低笑出声,“如此,加两个蛋可行?”
气氛难得平和,禾衣再点头,神情也几分放松,道:“自是可行。”
说完这话,她便从闺房出来,麦黄就在外面,见她出来忙上前,小声问:“娘子,五爷他?”
禾衣也压低了声音:“你去煮个一大锅热水来。”
煮这般多热水,麦黄立即反应过来五爷要沐浴,忙点头回厨房,。
禾衣也一道过去,取了些挂面煮了,煎了两个鸡蛋,再浇上吊好的鸡汤,盛了满满一大碗,她端着出去时,在门口被文惠娘拉住,“禾娘……你可有问问五爷你爹和弟弟的事?”
“娘……他还受着伤呢。”禾衣羞惭道,顿了顿,低声道,“一会儿我会问的,你别急。”
文惠娘讪讪点了头,哀愁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