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一个哆嗦,忙不迭的回答:
“有的有的!他撤下来的时候,就有最好的大夫替他看过了!说是,只要好好养,不会有事!”
“慧娘,你别急。”阿恒声音低低的,努力按了一下未婚妻的手背。
那力道极其轻微,不注意根本感觉不到,慧娘却立刻被安抚了下来,蹲身听他说话。阿恒又喘了好几口气,这才低声道:
“走……走……”
我不走!
我不要走!
林慧娘很想大声反驳回去。手背又被按了一下,阿恒声音细若游丝,却不容置疑地重复:
“走……离开……这城……”
他的脸上挨了一刀。很深很深的一刀,肯定会留疤——而这道疤就注定了,他没法选官,就算考中进士都没法选官。
没有了这个威慑力,他护不住她——与其让她留在城里,不知什么时候被那帮肉食者卖了,还不如,让她冲出去!
冲出去,别回头!
活一个是一个!
“我不走。”林慧娘并不知道未婚夫心里的百转千回,诸如脸上留疤了后面就不能选官什么的,更是在她的知识范围之外。
然而,她知道一点:阿恒伤成这样,身边没个可靠的人看护,绝对不行。她走了,阿恒怎么办?
“我不走!我得护着你!”她低声回答。阿恒眉头紧皱,还想劝说,却忍耐不住地咳嗽起来。
越咳越厉害,几乎喘不上气,胸口绷带上止不住地渗出血来……
“大夫呢!大夫在哪里!”慧娘再也止不住惊慌,转身大喊。连喊三遍,才有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回答:
“去喊了、去喊了……”
大夫来了也没有什么用。重新包扎了伤口,切了脉,开了药,在姑娘询问情况的时候,老大夫捋着白胡子,一脸为难:
“老朽医术有限……再者,现在城里的药,几乎已经断了……估计,最多再给他换一次药,就没有了……”
“就找不到一点药吗?”林慧娘急声问:
“就没有一点点药,可以用在他身上吗?他是举人啊!”
“他是举人,可现在上城头的小伙子们,谁身上没点伤啊。”老大夫一脸的悲天悯人:
“最后一点伤药了,总要尽着还能打的人用。都到了这地步,谁的命比谁贵呢?”
慧娘还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出外走镖的经历也是如此,在遇到过敌人,前路漫漫,找不到可靠医馆的时候,珍贵的伤药,从来不是按身份分配的——
谁能打,谁上了药以后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