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取暖,又能倚靠,客人没来的时候,侍儿把衣裙放到熏笼上面,一会儿就满裙芳香。
没有冰箱?
谁稀罕冰箱了,锦绣华宴,高朋满座,谁家不是现做现上的。
流水般上来的各种珍肴,沈乐别说吃过,连看都没看过,老板娘这边的手艺,主打一个材质绝伦,可以说是走力大砖飞路线。
至于什么精巧,什么秀雅,甚至什么典故,对不起,做梦去吧……
至于没有电视,没有游戏,没有各种娱乐?
拜托,那时候的秦淮河畔,本来就是娱乐天下第一!
座中开宴,红妆朱紫杂坐,莺声燕语,欢笑不绝。各种各样的表演流水般呈上,沈乐就听到座中客人,小声议论:
“张卯的笛子还是那么清雅……”
“张魁的箫,今天未免悲切了一些……“
“吴章甫的弦索,和钱仲文的十番鼓,那简直是绝配……”
“柳敬亭的说书……”
等等?
《柳敬亭传》是上了课本的!我见到真人了?!
整整一晚上的欢宴,沈乐目迷五色,耳充五声,只恨铜片给的记忆不够详细,没办法连各种菜肴的味道都尝一尝。
等到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再等到客人拥美而眠,次日兴尽辞去。
整座河房归于寂寥,沈乐才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素衣女子,悄步入内,在佛像前盈盈下拜:
“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在上,信女敬谨拜告:
儿身不幸,流落风尘。此身不求荣华富贵,亦不敢求嫁与良人,只求有朝一日,平安终老。
儿愿夏舍药,冬舍粥,布衣蔬食,积福积德……”
她喃喃求告了许久,垂下头跪在蒲团上,低声念起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许久许久,一个三十来岁的艳妆妇人悄步进来,伸手按到她肩上:
“女儿,怎么在这里念经?昨夜辛苦,今天正要好好休息。再过两个时辰,客人又要上门了……”
“妈妈,我总觉得心里不安。”素衣女子并不回头,低声苦笑:
“先帝驾崩,京城沦于贼手。这正是英雄奋气之时,可是你看,姐妹们这里,往来的这些男人……”
有达官贵人,有朱紫名流,有号称要力挽天倾的将军,有自称能恢复河山的才子。
但是,天天在秦淮河畔交游,宴饮,指斥时弊,号称多么多么有气节……待在秦淮河畔,又怎么能恢复河山呢?
你至少去练兵,去打仗啊!
艳妆妇人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