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太干了,没多少水,也长不出粮食。靠后方运粮,只要运输一个跟不上,这种小隘口就得完蛋——
换成我的话,我派一支队伍日夜围困攻打,投石机拼命往里砸,三天就能打崩了它!】
这话不知道是钟小妹身体里的哪一只泥俑在发言。沈乐猜测,大概是经历过抵抗元军,经历过钓鱼城的老兵。画卷很不高兴:
【你!】
【怎么啦?我说错了?】
你们别吵架啊!沈乐头大。他拍拍画卷,再拍拍笔筒:
“先别说这个了。画卷,云鲲说的新鲜花样,到底是什么?是和你刚才放出来的影像有关系吗?”
【嘿嘿……】
画卷一下子把自己卷了起来。左一摇,右一晃:
【这个我不能说!回头让云鲲自己跟你说!他能干出来的,比我漂亮多了!】
既然它不肯说,沈乐也就选择不问。出铁门关,一路向西,前方的山谷越来越宽阔,越来越恢弘。
终于,沈乐和身边的小家伙们,望着右手边覆压而下,几乎延伸到山腰的皑皑白雪,那白雪之下,一直延伸到公路两侧的戈壁滩,同声感叹:
“啊……轮台……”
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那诗人亲眼看过,亲身从征的轮台,那词人从未到过,心心念念的轮台……
没有这巍峨的天山和连绵的白雪,就不可能造成这雄奇而严峻的,让诗人念念不忘的景象;
没有这雪水灌溉的土地,也不可能在天山脚下,滋养出这样一座,能让军队驻扎的城市……
“当年的轮台,是什么样子的呢……”
沈乐喃喃。周围的古城,烽火台,各种遗迹,都勾勒着它的样子,却都不可能完整描绘出它的样子;
想要看到昔日的安西四镇,怕是,只能从铠甲的回忆当中去找了……
“快到了,很快就到了。”司机小哥又踩了一脚油门。从轮台到库车,也就是当年安西四镇的首府龟兹,只有一百多公里;
而龟兹之所以能成为安西都护府所在,也是因为它的位置,正好可以沟通沙漠两侧:
和田河蜿蜒流淌,遥遥贯穿整个沙漠,把沙漠北侧的焉耆和疏勒,以及沙漠南侧的于阗连接在一起……
“往南!进沙漠!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沙漠当中……呃,散布了好大一片,好几百里方圆,有得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