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酸一痛,差点没有疼得淌下眼泪来。他双手抬起,就要去挪动头盔,刚刚举到一半,两肩一沉:
护膊披上肩膀和胳膊,肩吞跟上,然后,整件铁甲张开双臂,像是拥抱一样挂到他身上。
沈乐奋力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动,反而差点把自己摔在地上。刚刚拿桩站稳,眼前彻底黑了下去:
再睁开眼时,已经换了一片天地。耳边风声飒飒,水声浩荡,自己骑在马上,正在奋力向前追击:
“站住!站住!——降者免死!”
前面五六十步距离,几个骑兵伏在马背上,头也不回地奔逃。沈乐身边飕飕弦响,跟着就是懊恼的喊声:
“哎呀!射偏了!——阿李,你怎么不射?”
我?
射箭?
在飞奔的战马上射箭?
沈乐下意识地解下骑弓,反手抽箭。上一次进入盔甲提供的幻境,那些肌肉记忆仿佛又回来了,帮助他搭箭、开弓、校正;
一呼一吸,一呼一吸,稍稍调整弓箭的方向,在战马的奔腾中,在它跃到最高点、仿佛悬停的那个刹那,松手,放弦!
前面奔逃的骑兵当中,有一个背心中箭,应声落马。沈乐身边,战友们大声欢呼:
“中了!”
“射中了!”
“阿李还是那么善射!”
“我还担心你挨了那一刀,手上没准头了呢!”
“那些吐蕃佬,一时下山来抢,一时下山来抢——这次一定要把他们干掉!让他们一个都回不去!”
是吐蕃人下山来抢了吗?
沈乐恍然想起肩吞的记忆当中,那一队住在高原偏僻处,翻越雪山,过来抢东西的吐蕃人,还有屡败屡战的旺堆。
身为唐人,唯一的立场,就是把他们全都干掉——
他们呐喊着催马追击。吐蕃人的战马个头矮小,奔跑的速度也比不上唐军战马,双方速度渐渐拉近。
沈乐又连发两箭,射落前方两人,剩下的人发一声喊,拐过一个弯道:
“小心!”
“当心前面有埋伏!”
战友们互相提醒着,催马追赶。沈乐左右,两个战友快马加鞭,抢到他前面,一个摘下长矛,一个握紧长刀:
“你准备射箭!万一那边人多,就靠你了!”
马匹微微减速,踏起一片尘土,冲过弯道。前面的人刚刚拐过去,一片弓弦声,兵刃交击声,蓦然高扬:
“果然有埋伏!”
“就这几个人算什么?”
“杀!”
“杀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