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愣了好一会儿,而后缓缓松了口气,黑蛹可能会用一些似是而非、暧昧不清的语言误导她,但从来没有骗过她。
想到这儿,她一下子安心了下来,唇角微微扬起,声音低不可闻地说道:
“谢谢。”
黑蛹并没有回应,片刻之后他忽然开了口,打破了笼罩在二人间的沉默。
“他很爱你。”
苏子麦一愣,脸庞“唰”的一下红了起来,紧接着耳朵也红得像是能渗出血来。
她蓦地抬头瞪着黑蛹,又羞又恼地说:“这种话谁都知道啊!你说出来做什么?肉麻死人了,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我怎么觉得你并不知道呢?”黑蛹说,“你和你的大哥一样傲慢,从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总是让身边的人伤心、担忧,却自以为自己在做着正确的事情……就好像,基因里的某种自毁心理在作祟。”
他挠了挠下颚,“我严重怀疑这种自毁心理遗传自你们的父亲,只不过他的这一方面体现在酗酒、自暴自弃上,而你们则更加无可救药,如同苦行僧一般催眠着自己……即使已经浑身是伤,却不曾察觉,只是一味向前奔走,等待着死亡来解脱自己。”
“那是我的笨蛋哥哥,我才不会那么蠢。”苏子麦的脑海中掠过蓝弧的身影。
“谁知道呢。”
“你说我让身边的人很伤心……二哥他,很伤心吗?”苏子麦沉默半晌,忽然问。
她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居然想从一个外人的口中来了解自己的家人……明明心里恨透了这个天天戏弄她的大扑棱蛾子,可每一次见到他总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不自觉就放松了警惕。
“当然了……顾文裕是一个不善言辞、羞于表达自我的孩子,他习惯于把自己的心情都掩藏在表面的嘻嘻哈哈之下,从不轻易向他人表露自己的内心,恐怕只有戴上面具才能让他稍微诚实一些吧?”
黑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可这样的一个孩子却在你面前生气了,问你有没有在乎过他的感受,你却对此置之不理,显得他像是在无理取闹。”
苏子麦默然,神色复杂的小脸笼罩在月光中。
黑蛹翻动着书页,手指摩挲纸页的沙沙声响与落水声重叠。
静谧之中,他开口说道:
“也许你可以试着换位思考一下,为什么顾文裕从没用过那样的语气和你说话。他和你的大哥一样,不愿意看见你卷入危险,却无能为力,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并且,其实母亲的真相对他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总不能因为父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