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皱纹脸上甚至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日复一日的生活中，这样的情景他早已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如今已经成为了小镇时间秩序管理者助理的他，自然已经可以不必成为被时间重置的底层奴隶了，因为贵族们需要有那些保留记忆和能力的牧羊犬们来为他们管理底层牛马，他们可不会纾尊降贵的自己来做这些事。
直到这个工具彻底老去，失去了被利用的价值，当然也总会有新的工具人会替代他们，轮回罔替。
所以老钟表匠也同样要接受自己不断老去的现实，有得有失，这就是他们这些可怜的底层平民的命运们。
只是一个是作为保留记忆的狗慢慢老去，一个是失去记忆却仿佛拥有了永生，除非因为意外死去。
也不知道哪一种人生更悲惨。
对老钟表匠来说，他宁可保留记忆活过有限的生命，总比那些每日在无限循环的世界中挣扎的底层平民要好得多。
他们没有休息，没有娱乐，每天都在重复着繁重的工作，唯有少数和洛伦这样觉醒的人们才能勉强保留自己的记忆。但……那也不过是蝼蚁的垂死挣扎罢了。
几秒钟，当钟声响起，洛伦的眼神也渐渐地变了，麻木，呆板，无知无觉，象是一套开始格式化重启的机器。
他站起身来，喉咙里还卡着未褪尽的憋屈和不甘，如同吞了把烧红的齿轮，但他的眼神明显已经变得空白。
当他机械地站起身来时，已经彻底地成为了一台普通的平民机器。
“罗伯特，这个奴隶我们带走了。”
巡逻兵们惯例走入了钟表店，看了眼他货架上行走的钟表，这些代表着几乎这个小镇所有居民的时间记忆沙漏。
类似的事情在每个小镇和城市中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小镇内的士兵们也已经习以为常。
“对这个可怜的孩子稍微好点，别安排太繁重的工作。”正要把洛伦拖出去的巡逻队长嗤地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罗伯特，听说上头已经嫌弃你的工作效率了，迟早要找人替代你。”
“我知道！”罗伯特笑了笑，“今天的我，也是明天的你们，也祝你们好运。”
巡逻队长被这话堵得脸色涨红，却找不到任何发怒的理由。
是啊，他们和老罗伯特有什么区别的，只是他们现在还在壮年，可他们终有一日也会老去。
巡逻士兵们离开后，老罗伯特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他来到了仓库，开始一丝不苟地整理着所有的钟表和时间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