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夕阳下雀跃的橙黄身影,绚烂到让人舍不得挪开眼。
他只恨为什么现在不是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为了克制心底恶念,江抱海指节用力到手背血管根根凸起,差点握碎手里的大哥大。
走到职工大院门口时,一盒酱排骨吃得只剩下三分之一。
高卿禾满足的深呼一口气,拿出手帕擦干净手指和嘴巴。
想起什么,转身把手帕伸到身后某人嘴角,像是做过千百回,熟练又自然的擦去他嘴角残留酱汁。
江抱海感觉她在看自己,却又不像看自己。
而是透过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是和她一起经历过三十七年婚姻的丈夫。
所以,她心中的比重,是不是渐渐向他这边偏移了呢?
江抱海很想问,但上辈子他不屑问。
这辈子则是不敢问。
要是让她知道他一直欺骗她自己重生的事,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想到这,江抱海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看你才应该多穿点衣服。”高卿禾趁机教育回去。
话说完,她自己就狠狠打了个喷嚏。
江抱海皱眉,他就说冷,偏不信。
眼神略带嫌弃,又满是无奈的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
高卿禾还想推开,但外套上带着主人身上的体温,暖意笼罩下来,舒服得舍不得让它离开。
“我送你进去。”
他得去认认门才放心。
高卿禾也不再说什么,默默把身上的外套拢起来,在前面带路。
江抱海提着保温盒走在她身后,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高卿禾回头看见他这冷肃模样,不知怎么觉得有点好笑。
一贯明着骚的不正经人假装正经,可见大院里职工家属们的八卦目光有多可怕。
高卿禾问他:“你哪天走?要去哪个地方?一个人吗?”
“明早凌晨走,去南方,一个人。”
高卿禾看他的脸,眉宇间还有些青涩感,但神态老成仿佛五六十。
可他明明才25岁,算起来不过是个刚刚走出大学校园不久,初入社会的年轻人。
但因为父亲早逝,母亲病弱,妹妹年幼,少年人早早就负担起家庭重担。
别人的15岁在校园。
江抱海的15岁却在昏暗潮湿的地下矿井。
这是江母去江父单位坐了一天一夜,放下一切尊严求来的顶替名额。
从一名矿井临时小工走到现在掌握庆县一大半煤矿的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