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封密笺几乎差不多时候送到,左侧那玉竹管装着,血漆封的密笺是太子传来的,而右边那普通的羊皮小卷是顾道首传来的。
犹豫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他缓缓的拿起了顾留白传递而来的密笺。
他脸上的神色迅速变得精彩起来。
他看完一遍,又逐字逐句的再看一遍,然后也不放下这封密笺,而是看着自己的军师和对面那名负责处理军情的将领,认真问道,“确信是顾道首传递过来的?”
那名负责处理军情的将领点了点头,道:“密笺的封口用的是裴国公的印…”
“用了裴国公的印签也不一定能证明这就是他的亲笔信笺!”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皮鹤拓粗暴的打断。
这名负责处理军情的将领脸上的神色并未有所波动,只是接着道,“送密笺过来的人是骷髅将军盖苏文的密谍。”
皮鹤拓面色顿缓。
他长出了口气,随手将戴着的头盔摘下,放在一边。
挠了挠发痒的头皮之后,他将这封密笺放在桌上,让参与议事的这几个心腹看清楚。
这几名心腹看着都有些发愣。
就连那名一直是一副死人脸模样的负责军情的将领都露出些愕然的神色。
顾道首的名头太响亮了。
尤其是在孤身一人到盖牟城下,一夜便拿下盖牟城,甚至收编了盖苏文的大军之后,哪怕是在他们的心目中,这大唐道首也已经不是个人,而是个应该供奉在庙里的神。
但这封信笺之中的密密麻麻的内容,却带着浓浓的烟火气,就像是长安一个铺子里的掌柜在和另外一家铺子里的掌柜谈生意。
“皮鹤拓,你真的很皮。”
“也就是凑上了好时候,不然我们这帮子人不是去的扶风郡,而是去的你这里的话,现在被埋的恐怕就不是司徒擎城,而是你了吧。”
“打仗你可能还成,但比不上我,而且你手底下也没多少个厉害的修行者,我要是带着人来弄死你,你恐怕还真没什么办法。”
“我现在有种感觉,长安有些人不想我回长安,那他们有什么办法呢?扶风郡现在没什么事情了,两座京观我也接完了,接下来够格能牵扯住裴国公和我的,就只剩下你这了。”
“我不知道你是和谁谈的生意,也不知道是谁许诺给你的好处,但眼下看来,你对长安那些人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拖住我,就是拖我的时间。”
“一两个月?半年?一年?能拖我多久,就看你本事了。不过你仔细想想,你真和他们这么干,那能拖多久,就相当于你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