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斟了一杯,“咱们到新洲已有五年了,老子也早就不是东江镇的百总了。情形不同了,以后喊我老邓便是。”
罗从南一听,立马挺直了腰背,神色认真道:“……当年在辽东,那冰天雪地的战场上,我的命是你从建奴手中救回来的,这份大恩,我罗从南铭记终生,你就是我一辈子的总爷。再者说,你现为新华骑兵总教导官,位高权重,我称你为总爷,那也是份属之意,理所应当。”
“你呀……”邓坤无奈的摇摇头,举着筷子,虚点了点罗从南,语重心长地说道:“咱们新洲不比大明,可不兴这般以恩义笼络人心。在这里,一切凭本事说话,上头看重的是实打实的功绩与能力,你那些旧观念,可得改改了。”
“嗤!”罗从南嗤笑一声,“仁义礼智信,这些老祖宗的品信可都传了了几千年,如何就能单独将‘义’字抛开一边?难道,咱们新洲那些部堂高官之间就没有恩义相交?我就不信了,离了这‘义’,诸事能顺风顺水。”
“闭嘴!……”邓坤脸色一沉,低声斥责道:“我们新洲虽然不以言获罪,但你这般口无遮拦地品评部堂高官,那可是在给自己招惹麻烦!祸从口出的道理,你莫不是忘了?”
“我平日里,也没跟外人说起过这些……”罗从南聂聂地说道。
“哼……”邓坤冷哼一声,面色稍缓,“在我新洲,只要潜心做事,自有你的前程,勿要学那长舌妇,搬弄是非,胡言乱语。”
“是,总爷。”罗从南点头应道:“对了,总爷,我被调至新华湾拓殖队的事……”
“呵,说你是一个夯货,还真特么的是一个夯货!”邓坤笑着说道:“你这份调令,哪里是将你发配?狗日的,这是准备大用你呀!”
“啊?”罗从南愕然地望着他,“把我扔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要大用我?”
“咱们新洲目前建了几个县?”
“四个。”
“那新华湾拓殖队下面是不是又分了东湾和南湾两个拓殖区?”
“嗯……”罗从南茫然地点了点头,搞不清楚邓坤为何要提新华湾的编制。
“那你知不知道,这东湾和南湾两个拓殖区的级别就比现有的四个县份只低半级?”
“……”罗从南摇了摇头。
“这说明什么?”邓坤有些气结。
“说明了什么?”
“你特么的真是一个夯货!”邓坤见他这般萌蠢的样子,有些抓狂,“这说明,新华湾辖下有两个县份的编制。你想想,一个新拓之地,却有两个县的名额,代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