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6年12月20日,凛冽的北风卷着黄海的咸腥扑向这座孤悬海外的岛屿,崖边冰凌在暮色中泛着幽蓝。
四艘改装过的福船静静地停泊在位于白翎岛东侧的天然港湾内,桅杆上那面赤澜五*星*旗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鲜艳的红色与深蓝的海面形成鲜明对比,格外醒目。
码头上,几根高高的滑轮吊杆有节奏地不断地起起落落,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粗壮的麻绳被货物压得紧绷,将福船上的货物缓缓吊出。
皮肤黝黑、衣衫褴褛的朝鲜苦工们,佝偻着背,迈着沉重的步伐,将货物搬运至一旁的马车上。
这些马车装满货物后,便沿着碎石路,朝着数百米外那座规模巨大的城寨驶去,扬起阵阵尘土。
岛上的建筑风格也充满奇异的融合之美,原本凌乱而低矮、散发着原木气息的朝鲜风格木屋,与新矗立起的一排排高大坚固的砖石房屋并肩而立。
一些砖石房屋棱角分明,墙面上海残留着未干的泥浆,显现出它们的崭新和坚韧。
小岛北侧,土窑的烟囱正吐出滚滚浓烟,在空中袅袅升腾。
数十名裹着破旧夹袄的朝鲜劳工,在匠人的大声呵斥和指挥下,小心翼翼地将新烧制的砖块码成整齐的堆垛。
每一块砖都还带着烧制后的余温,在寒风中散发着淡淡的焦炭味道。
“勿要懈怠,随时注意观察海面情况!”
一名穿着青灰色军服、腰佩长刀的军官攀上瞭望塔,举着望远镜四下仔细观察一番后,转头对着驻守的两名观察哨厉声吩咐道。
他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冷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自两年前,新华辽海拓殖队占据这座小岛后,这里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整个军事要塞不断扩建,规模已较当初扩大了十倍有余,到处遍布着移民收容点。
码头、城寨、匠作区,也陆续矗立起几座水泥砖石浇筑的棱角工事,一门门城防炮,黑洞洞的炮口遥遥地指向海面。
军政大楼内的政事厅里,暖意融融。
碳火盆中跳动的火苗,将墙上的朝鲜八道地图映照得忽明忽暗。
黄龙口中所称的那位“钟大帅”--钟明辉,此时正裹着一层厚厚的锦被,很是没形象地蜷缩在一张虎皮软椅上。
他的眼神略显憔悴,却依旧紧紧盯着那幅朝鲜地图,眉头紧锁,怔怔出神。
“大帅!”一名参军气喘吁吁地匆匆奔来,将一封哨船送来的急报恭敬地呈到他面前,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