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异于羊入虎群,有去无返呀!”
“三五百军士能济什么事?”金时敏猛地拍案,茶盏震落在地:“够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官意已决,戍卫军四百,三家各出四百丁壮,再征调差役弓手,凑足两千人即刻渡海勤王!“
“这如何使得?”高允中立时变了色,神情惶急地说道:“使君,你这分明是要将我三家数百丁壮白白去送命呀!”
“是呀,使君。”方才为梁氏言语所激而一直愤愤的夫世昌也是跳了起来,“清虏十万大军汹汹而来,我济州即使勉强凑足两千之兵,但在清虏面前,那也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呀!……请使君三思!”
“舍生取义,死亦何所哉!”金时敏长身而起,怒目瞪视着三家豪族,“若是我朝鲜各道郡县官员士绅皆如你等,那离亡国灭族之危怕是为时不远矣!尔等历受朝廷恩禄,在国家和君王遭此厄运之际,怎能这般顾命惜身?”
“使君,就算我等粉身碎骨,与清虏拼尽全力,那也于大局无益呀!”
“住口!”金时敏勃然作色,伸手指着几家豪族,“值此朝廷危难之时,尔等……”
话音未落,整座官厅地面突然传来一丝震颤,窗外也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是冬雷?
嘶,不对,是火炮!
金时敏心神一震,踉跄扶住桌案,看见檐角铜铃疯狂摇晃,震落的铜锈像细雪般飘落。
“报!……”一名府卫惶然地跑来,脸色一片煞白,扑通跪倒在金时敏的面前,“报,使君,海上有敌来袭!”
“……西归浦港发现十余艘战船,未表明任何身份,炮火凶猛,正在强行登陆!”
“……”
厅内瞬间炸开锅。
高允中惶然起身,打翻了茶碗。
梁世勋的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把玩的翡翠扳指也滚落在地。
夫世昌则霍然起身,抽出佩刀抵住厅门。
金时敏怔怔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仿佛看到了冲天的硝烟和炮火。
“莫非是……清虏水师打来了?“
“快!召集戍卫军!“金时敏的吼声被第二波炮击淹没,“通知各乡,坚壁清野!梁世勋,立刻派人去港口……“
“使君,怕来不及了!“那名府卫嘶声说道,“敌船已靠岸,他们.他们的火器甚是厉害,戍卫根本无以抵挡!“
海风似乎裹挟着一股硝烟灌进厅内,金时敏突然觉得手里的急报轻如鸿毛。
汉城的陷落、君王的困守,此刻都比不上窗外那片翻涌的血海。
济州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