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们匆匆散去。
陈石头在签到处交还了行车记录,管事的赵行甲扫了一眼,淡淡地说道:“明天早班还是你。”
“哦,我知道了。”陈石头应了一声,然后踌躇半响,开口问道:“听说……下个月要选任新的调度员?”
赵行甲抬了抬眼皮:“怎么,你有想法?”
“我……我入职三年了,从没出过差错,考核成绩也多为乙等上,还有几次甲等……”
“嗯,我知道了。”赵行甲摆摆手,“这事儿得上面定,我说了不算。”
陈石头不再多言。
他知道,调度室的职位从来都是汉人的,尤其是那些刚刚从中学毕业的学生。
而他,也仅读了四年小学。
更为关键的是,他还是一名归化土人。
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
傍晚,他回到了始兴城郊的工人宿舍——一间狭小的砖房,和另外两个归化土人合住。
墙上顶着一张泛黄的报纸,是去年的《新华周报》,一个醒目的标题赫然写着《论归化土人之教化与任用》。
他盯着报纸看了一会,忽然自嘲地笑了。
他吹灭床头的油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每当夜深人静,他似乎总会被一种莫名的空虚感笼罩。
他努力想要融入新华人的世界,却好像又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感觉,让人不免生出几分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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