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味，骆远举着长/枪，刺破突厥兵的喉咙，鲜血喷洒在他脸上，火光一照狰狞凶悍，全无往日憨厚样。
自早到晚一刻停地战斗，体力几乎快要耗尽。
他朝远处同样在斩杀敌的程景玄喊道：“阿兄，你如何？”
程景玄高亢地回了声：“二两酒。”
这是他同程景玄之间的暗号，可撑下去就喊“二两酒”。往日曾是官兵同匪寇，战场之上为国而战，是同盟也是挚友。
骆远也朝程景玄回道：“也二两酒。”
“拼了！”骆远拼尽最后一丝力，举着长/枪冲了上去，“这辈子可算对得起祖宗了！”
冷风阵阵袭在程景玄伸手，他捂了捂胸前某处，那里头藏了玉筝从京城寄来的信，上头写，肚子里的家伙已经会动了。
他想回去，回去抱抱妻儿，可成。国门若破，怎保妻儿？
他玉筝保证了要活着回去，恐怕他要失约了。
程景玄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横刀立马奋勇迎了上去。
战鼓声五次擂起，报信的士兵接连朝指挥帐中来报。
“报——前方战线退败。”
“报——突厥军压近城门。”
“报——后方防御手敌，恐……”
永宁侯盔甲上的血迹未干，凝重地闭上了眼，颤着手脱下头盔。
沈云亭缓缓看摆在书案上的“请降书”。
“岳父可想好了？”沈云亭出声了句。
永宁侯抹了一把脸，知是抹掉了脸上的血还是泪。
“自然。”永宁侯道，眼底一片决然。
指挥帐中一阵沉默，沈云亭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坛酒和两只碗。
“敬岳父大义。”沈云亭举起酒坛在两只碗里倒满酒，“这碗酒算替岳父送校”
“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永宁侯叹了口，大笑几声，豪地干了碗里的酒。
“多谢你思谦，临走前喝口好酒，也算了畅快了。”永宁侯将空聊酒碗交给沈云亭，最后道了句，“好好照顾禾。”
沈云亭没应。
只听“轰”一声，永宁侯直直倒在了沈云亭身前，闭上眼昏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