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抬眸看里面。
只是三根烟的功夫。
本草草卷上没铺的睡袋被铺好了。
景深的鞋在门口。
手电筒开着竖在最里面照明。
南桑也坐在最里面。
在睡袋的边角背对他,屈起腿捧着一个碗在喝。
景深一眼看见是泡发的专备粮。
南桑很自律,知晓她身体情况的只泡了一半,另外一半在她身边。
除此之外她身边还有药。
景深手插兜站在门口安静的看南桑喝完不喜欢的专备粮,再吃了药。
小口喝闷在白天像火炉的玻璃房,温度适中的水。
景深看不到南桑的脸,只看到了发顶,往下往下再往下。
她和平时喝水一样,小口,慢慢的,熨贴着不好的胃。
喝了小半瓶。
她把边角的东西整理了。
将发偏到一侧耳后。
拿起本和景深刷牙器放在一起,现在被单独拿来的刷牙器刷牙。
很耐心,仔仔细细不急不慢的刷完漱口。
反复三次,吐进不用的水瓶。
抽纸用干净水浸透,擦脸擦耳后还有脖颈,接着擦手,再擦脚。
换纸继续。
反复三次后用干纸巾擦拭,收拾垃圾。
背对景深的南桑收拾好全部侧过身,终于让他看到了脸。
但和没看到没区别。
她坐进剪开像是薄床垫的睡袋。
垂下长发遮住脸,把冲锋衣脱了,穿着黑色短袖盖好毛毯后,把冲锋衣盖上,往下侧身,背对他。
从始至终,没看景深一眼。
自己照顾了自己,还照顾的很好。
回家、铺床、吃饭、吃药、喝水、刷牙洗脸洗手洗脚、上床睡觉。
甚至于垃圾都收拾的妥妥贴贴。
似她哪怕是再虚弱,也本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照顾。
一直在门口站着没说话的景深,瞳孔越来越黑,黑到极致后,无声喃喃,“也不需要我。”
景深想,也是需要的。
最起码……她夜里总要喝热水吧。
景深穿上鞋转身走了。
四瓶烧出三瓶,已近十点。
他拎着匆匆回去。
到门口抿唇一瞬,绕到南桑身边。
单膝蹲下伸出手,想把她有点挡住脸的发拨到一边。
南桑的睫毛轻颤一瞬,眼睛睁开了。
但瞳孔对着的却不是他。
景深想说该喝点水了。
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