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收成好,贺宏进和陈桂芬一早就开始张罗,赶在大队的第一批队里炸了两桶菜籽油。
只是窗间过马,时间流逝,时节过了腊八却都迟迟没收到京北的回信,老两口心里难免有些不踏实。
夜里才泡完脚,贺宏进就皱着一张老脸坐在床沿边上抽起了旱烟。
陈桂芬往盆里添了点热水,一边挽起裤腿泡脚,一边往床铺里侧摆手:
“你进被窝里坐着去,回头要再嚎着说膝盖骨头痛,可没人再管你!”
贺宏进又嘬了两口旱烟,才把烟杆儿挂起来。
他慢腾腾的往被子里挪,临了又伸长个脖子望着陈桂芬说:
“那个小子要只是往高里飞我也不说什么了。可过去不管回不回来,早一个电话就给家里来信儿了,偏这回这么久都没个动静……你说这俩孩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不等陈桂芬回话,贺宏进就已经唉声叹气的忧思起来:
“上回七八月份的时候只几个小的回来,他俩大的也没露面……你说他们到底是真忙还是假忙?别是有什么事儿怕咱们担心,故意瞒着咱们不说吧?”
“你这个老头子,有点事儿没点事儿的就爱瞎想!大过年的也不盼着几个孩子点儿好!”
陈桂芬心里也记挂着陆淼和傅璟佑,但她不爱过度深想这些事儿。
心底压下一口气,陈桂芬拧了毛巾擦脚道:
“这事儿光瞎猜也没用,年边上都忙,他们一时忘了也是有的。或者信寄丢了,他们压根就没收到……要是着急,明天后天的就抽出空闲去县里问问,说不定胡特派员那边早就接到消息了,就是没抽出时间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