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糊味中,卫青催马踏过乾天门阙,入眼处尽是断壁残垣,太傅府门前的石狮子拦腰折断,裂口处还冒着青烟。
他翻身下马,靴底踩到块硬物——竟是半块御史台的铜制令牌,上面的獬豸纹已被火舌舔得面目全非。
“卫帅快看!”
一名羽林军士突然惊呼,卫青顺着他所指望去,只见西市方向灯火通明,坊市间的竹棚竟完好无损,连张灯谜的彩绸都未被火燎去半角。
更奇的是,百姓宅院前的石阶上还晾着未收的白菜,水珠在月光下泛着清光,仿佛主人只是出门沽酒,片刻即归。
这诡异景象让卫青背脊发凉,他快步穿过两条街巷,忽闻孩童啼哭从巷尾传来。
三名羽林军立刻抽刀围上,却见青砖墙上靠着个竹编摇篮,襁褓中的婴儿正挥舞着小拳头,吮吸的拇指上沾着蜜水痕迹。
“将军,这……”
冉闵握着双刃矛的手微微发抖,他方才还听那些百姓说黄巾军将国子监祭酒家十八口人像串糖葫芦般绑在马后,此刻这安睡的婴孩,倒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卫青俯身抱起摇篮,婴孩脖颈间挂着的金锁突然晃到他眼前——锁片上刻着“长命百岁”的篆文,背面却用小字镌着“天佑大乾”。
“好个孟章.主公啊.”
他指尖抚过凹痕,忽然低笑一声。
以卫青的战场素养,哪里看不出来这段时间与孟章对线的时候,黄巾军表现出来的不对劲。
孟章麾下的青龙天宿军团面对顾长卿麾下的乾军,跟面对苏夜麾下的横州军完全是两支军团!
因此,就算卫青暂且还猜不出孟章与苏夜自己的具体关系,但也大致明白二人之间绝对是一伙的!
“卫帅!被焚的皆是三品以上官邸,连工部侍郎家藏的河工图都成了灰,可东市米铺的秤砣还好好拴在梁上!”
话音未落,霍去病已策马归来,少年将军的白氅沾满烟灰,槊尖却挑着半片烧焦的账册。
卫青接过那片焦黑账册,火烤后的字迹扭曲如蚯蚓,却依稀能辨“太仓米麦”等字样。
他忽然想起半月前收到的罗网战场情报——孟章麾下暗桩曾混入漕运码头,将三十船军粮换作糙米。
当时只当是黄巾军缺粮,如今看来……
“报!”
“南城发现一小支黄巾军踪迹!他们正押着数百辆囚车往码头去,车上……车上全是穿绫罗的老弱!”
又一名玄鳞骑飞驰而至,带来一个令如今的卫青生不起半点兴趣的消息。
卫青瞳孔骤缩,他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