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陈克己彻底失眠。
常遇春来唛斯啤酒。
他根本没想过这也算一种选项,以他对奶奶的了解,既然提了,她必然十足把握。
那么问题来了。
常副护士长愿意吗?
陈克己心不在焉刷了一会手机,更加烦乱,去阳台抽了两支烟,又冲了个冷水澡。
心绪方稍稍平静。
他慎重考虑过了。
她每次下大夜跟死过一次似的,护士是青春饭,常遇春今年即将三十岁,按她计划,想努把力竞聘护理部主任。
然而他了解过,弘济医院去年底出台了一项政策,晋升有护理科研要求,她平时忙到飞起,哪有多余时间搞什么鬼科研。
在弘济卷生卷死,不如来唛斯啤酒。
他可以给她无限的发展空间。
总好过值夜班连上厕所的自由都没有。
更何况。
见二姐时她自己说的——“都是服务行业”,护士服务患者,啤酒服务消费者。
底层逻辑倒也谈不上转行。
即便转行,她只缺一个机会历练,唛斯啤酒就是最好的平台,没有之一。
“……”
这事儿就定了。
陈克己打个喷嚏,纸巾胡乱一擦,迫不及待给常遇春发消息:【哪天下夜班我接你。】
常遇春睡眠浅,工作习惯常年不开勿扰,床头柜手机忽地一振,以为陈克己出事了。
过于黏人。
她充分怀疑陈克己这家伙是不是心虚。
【后天。】
陈克己:【我来接你!】
打铁要趁热,必须赶年前把事情落实。
常遇春好奇他搞什么鬼,【好。】
末了又回个表情包:不用回了。
陈克己十分听话切出聊天。
盯着屏幕思忖数秒,他点开谢逍头像,清嗓发了一句,“二哥,请教你点事儿呗。”
等了两分钟。
谢逍没回。
陈克己一看表,北京时间凌晨三点五十。
行吧。
二哥还没起呢。
腊月,寒风刺骨,雪霰飘散,陈克己赶到弘济医院时,红色灯箱刺眼,天还没亮。
常遇春提过弘济传统——院级早交班。
每天由院长领头,各科室主任护士长、护理部、医务科以及行政后勤各部门,统一在门诊楼七楼的党员活动室汇报前晚工作。
陈克己夹着一大捧99朵粉荔枝,走消防楼梯上去,花香馥郁,熏得他嗅觉快麻木了。
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