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的悲惨处境中。
在部落,哪怕只是弄丢了首领的一个果实,都有可能会被割掉耳朵,甚至处死。
他这次弄丢的,可是几头羊,几头足够他们食用两三天的羊,几头首领数次强调过重要程度的羊。
哪怕新首领平时与他们交谈的时候总是非常和善,对待他们也表现得分外大方。
今天下雨,甚至还给他送来了厚实的衣服。
可那毕竟是五头羊。
土著一方面为自己可能遭遇到的惩罚担忧,心生畏惧,想要逃进森林,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辜负了首领的信任,没能干好这项工作,满怀愧疚。
他很想继续寻找丢失的那几头羊,但他实在没有体力了。
就算是在原始部落中磨砺了这么多年,体力和忍耐力惊人的土著,也不能超越人类的极限,在雨幕中的山地环境高强度活动十几个小时。
实际上,现在土著已经能感到一股寒意从他的骨头内滋生出来,使他忍不住发抖。
而另一种莫名的燥热则爬上了他的大脑,令他浑浑噩噩,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往山坡上一坐,便难以站起。
隐约知道自己这是病了,土著心中却未产生多少求生欲。
绞刑架上吊死的西班牙人;
部落中被首领割喉的犯错误者;
雷声响后头盖骨被掀开的同伴;
惨遭鞭挞的浑身是血的土著……
严厉的惩治和种种痛苦的死法在他脑海中飞转,他仿佛能看到绞刑架上的人变成了自己。
他既不想逃走,也找不到丢失的羊,更无力承担犯错的后果,没有勇气回到木屋面对首领。
他想,如果就这样死在山坡上也是一件好事。
起码比吊在绳子上舒服,尸体或许也不会像那个赤裸的吊死者一样,被鸟兽蝇虫慢慢吞噬,变成腐臭的血肉和森白的骨架。
……
发热的大脑渐渐模糊了他的神智。
脑海中的画面不知何时染上了几分火一般的红色,使他忘记了发冷的身体,只觉得炎热。
死亡正汲取土著的生命。
倒在山坡上之前,他隐约听见了有同伴呼喊着他的名字,随后,沉凝的黑暗便吞噬了他的意识。
……
玻璃罩内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晕染了夜色中的雨幕。
九人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山坡各处,九点光芒仿佛一只只渺小的萤火虫,在薄雾与雨丝中飞舞。
不时有土著声嘶力竭地呼唤同伴的名字,然而无人应答。
陈舟身上的水手服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