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上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那滚烫的体温,“他说‘燕翎的眼泪,比移花宫的寒冰还冷’,这份情意,便是十座河东城也换不来!”
话音未落,马鞭已狠狠抽在马臀上,枣红马嘶鸣着冲向城门,“中原镖局”的杏黄旗猎猎作响,惊起满地落叶。秋阳为河东城的青灰城墙镀上鎏金,三十六面玄底赤纹战旗在城头猎猎作响。
石飞扬斜倚在帅椅上,手中天蚕丝正灵巧地将一枚枣核雕成雀鸟形状,忽闻城外马蹄声如骤雨般逼近,指尖微颤,雀鸟尾羽的银丝“铮”地绷直。
“报!中原镖局李总镖头率三百骑至!”亲卫的呼喊惊飞檐下栖鸦。石飞扬猛然起身,玄甲上的银饰撞出清脆声响,连冠冕上的东珠都跟着晃动:“备马!不,备我的朱雀!”
他三步并作两步跃上台阶,却在瞥见铜镜里自己发间歪斜的玉冠时,耳尖泛红,慌忙用天蚕丝重新束好。裴寂抱着算盘疾步跟上,算珠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殿下,依礼制应在王府相迎……”
“礼制?”石飞扬回头狡黠一笑,天蚕丝卷走他半张奏表,“我这会儿只想学那卓文君的夫君,当街击鼓相迎!”说罢已踏着银丝腾空而起,衣袂翻飞间,竟带落檐角一串铜铃,叮咚声惊得满城百姓仰头张望。
河东城外,李燕翎的枣红马突然人立而起。她握紧缰绳,望着空中那道裹挟流光而来的身影,喉间发紧。记忆如潮水翻涌——洛阳城破时他用天蚕丝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温度,泰山之巅共赏日出时他指尖缠绕的银丝,还有临别前那句“等我”。龙吟剑在鞘中微微震颤,竟似感应到主人心绪。
“燕翎!”石飞扬足尖轻点,朱雀如红云般落在她马前。天蚕丝化作千百道银丝,温柔托起她的手,“我这双眼睛,可把秋水都望穿了。”
他眼中流转的笑意比晋阳湖的春水更柔,却在触及她腰间旧玉佩时,呼吸一滞——那上面还留着当年他咬断蚕丝的齿痕。三百镖师齐刷刷下马,老周挠着络腮胡嘟囔:“乖乖,李公子比画本里的潘安还俊三分。”话音未落,石飞扬已扯开披风裹住李燕翎,嗔道:“秋风凉,仔细着了寒。”天蚕丝悄无声息缠上她发间玉簪,将几缕散落的青丝妥帖别好。
王府门前,楚红绡一袭月华裙裾,玉笛斜挎腰间,正用天蚕丝编织迎宾花幔。
见二人携手而来,她莲步轻移,指尖银丝化作双生并蒂莲,落在李燕翎肩头:“早听说姐姐的龙吟剑冠绝中原,今日一见,果然比传闻中更飒爽三分。”她盈盈一笑,发间步摇轻晃,映得李燕翎耳尖泛红。
李燕翎望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