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叶已经被打落,房檐下的水缸早已装满,院子角落里窝着几个蛤蟆,‘呱呱呱’叫的人心浮气躁,他望着窗外眼神晦暗如墨。
马家,马良骥也没睡着,他披了件外衣站在窗边,傍晚已经派了府衙所有的侍卫出去,他虽然对水灾还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沈宴清说得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百姓的命只有一条,他不能刚愎自负,拿百姓的命去赌。
任氏有光就睡不着,见马良骥一直站窗口不上床,她轻声唤了几回。
“你先睡吧,我去书房待着。”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今夜没有准确的消息,他根本无心睡眠。
“你……”见马良骥出去,任氏气得捶床,也不知道那两人下午跟他说了什么,从傍晚开始就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公务上的事马良骥从来不跟妻女说,使得任氏的想法都跑偏了,还以为他因为姜妙的事厌恶上她。
扬州城外的苍南县,村子临近淮山,接连大半个月的雨将山上的泥土都冲下来了,碎石挡在路上,行走的官兵差点被石头绊倒。
“怎么这么多石头?”
“山上冲下来的,这雨还在继续下,得让这村子里的人都搬走。”
他们本就是奉知府大人的命令来疏散百姓,见到村子里的情况,领头的官兵心里涌起一股急切。
“走!”
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来,百姓都已经熄灯入睡,整个村里静悄悄的。
官兵们打着火把,雨势渐大,火苗岌岌可危,他们手中拿着锣鼓,挨家挨户的敲醒,村子里的狗听到动静叫起来,村里人也都起床出来,见到路上都是官兵,众人的腿都软了。
“官爷,我们是犯啥事了,这是要把人抓走咋地?”
他们还从未见过这阵仗,大半夜的一堆官兵敲门,怎么看都像索命的。
“收拾收拾东西赶快跟我们离开,外面雨这么大,山上发生泥石流,到时候把你们村子都给淹了!”
“官爷,我们不能走啊,我养的鸡还没卖钱呢。”
“是啊官爷,我们家在这,走能走到哪去?”
一听到要搬走,百姓们都不乐意,这雨下了这么多天都没事,哪里会发生泥石流,这些当官的就会小题大做。
“好,你们不愿意搬走,那就别怪哥几个把你们抓进大牢,现在听话还能回去收拾细软,要是违抗命令,那只能让哥几个抓走了,到时候洪水冲过来,你们就什么都没了!”
“当官的也不能随便抓人啊,我们愿意留在这又没碍着谁?”
一群人还想叫嚷,领头的官兵三下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