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他趁着性子看着,权当是听了个热闹。
座下的观众们时而心潮澎湃,时而以泪掩面,一颗心提起来跟着台上的情节走,魂魄好像都要叫曲惊鸿给勾走了。
他眼看着俞树从口袋里摸出几块银元拿纸包起来,就要往台上扔,赶紧虚挡一下道:“你这是要往台上扔?”
俞树点点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彩头。”
梁浮生忧心道:“多不尊重啊?”
“哪有什么尊重不尊重的,彩头都是这样扔到台上去的,”俞树笑道,“你怕是留洋的时候学傻了吧,可别跟我理论什么德先生与赛先生的。”
他包实了银元猛地往台上一掷,裹着红纸的重物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曲惊鸿的脚下。
梁浮生跟着心中一颤:“那要是砸到人怎么办?”
俞树理所当然道:“不怎么办啊,当然是继续唱啊,难不成因为彩头砸到身上就停了啊?”
梁浮生算是明白了,这些唱戏的在戏台子上看上去好像风风光光的,实际上台下的这些个座儿们,没有一个把他们当人看,就是个供人取乐的玩意儿罢了。
“你不扔一个?”
梁浮生摇头:“我等到下了戏以后到后台送她去。”
俞树欲言又止,思来想去还是摇摇头不再劝他。
……
好戏散了场,梁浮生浑身上下地摸排了一遍,金戒指、银手表、珐琅彩的鼻烟壶,左思右想摸不准姑娘的喜好,最终还是想着送银元实际些。
他打点好了戏园子里管事的吴班主,寻得了门路进了后台。
银元码成行列摆在托盘里,梁浮生绅士地照着门口敲了两下。
里间一声脆生生的回应:“进。”
曲惊鸿正对着镜子卸妆,她在镜子的反射里看到梁浮生的身影,有些狐疑地转过身来。
“是你?”
她洗去了戏台子上的红妆,又不似宴会厅里抱着梅花似的清幽,眉眼生动的模样俨然还是昏暗的小巷里的那个踹猫的姑娘。
梁浮生放下了手中沉甸甸的银元,褪下左腕上的银表一并放在托盘里奉上。
曲惊鸿拧了拧眉毛:“你什么意思?”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梁浮生带着法国男人的浪漫与英格兰绅士的风度,微微倾身说道,“请曲小姐笑纳。”
回应他的却是迎面而来的一个胭脂匣子。
曲惊鸿嗤笑了一声,横眉冷对地站起身来:“你这是做什么?”
在梁浮生之前已经有数不清的衣冠禽兽以同样的说辞,送上或轻或重的礼物,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