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撑开一把黑色的长杆伞。
他走得匆忙,衣服拉链都没有来得及拉,白色的羽绒服帽子毛茸茸的,下摆一口气长到了脚踝,他的羽绒服里穿了件丝绸暗纹的长衫,眼角带着一抹红,八成是还没有来得及卸干净的胭脂。
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可算是等到了,傅南寻心说。
“等很久了吗?”
“没有没有,”傅南寻张口胡说,“你来得刚刚好,才刚杀青。”
他小跑着过去,看到杜子规举着伞,咧嘴笑了:“你南方人吧,冬天怎么还打伞?”
杜子规的老家的确是江浙一带的,北漂很多年了,可是还是保持着原来的习惯。
“南方人怎么了,下雪不打伞感冒了怎么办?”他固执地单手举着伞,另外一只手缩在袖子里,“赶紧的,快上车。”
“冷死了。”
傅南寻笑道:“冷死了你还不拉拉链?”
杜子规低头一看,呵出一口白气:“太着急了,没顾上。”
他蹲下身来,从下往上替他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了最上面,接着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老年代步车一溜烟地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路面上薄薄细雪上的两道车辙。
他们在狭小的空间里,挨挨挤挤地赏了这一年冬天的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