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是个第一次穿上足尖鞋的初学者。
这样的柔韧,这样的肢体协调,换做别人的话,即便是要费上一年两年的功夫都不一定做得有她好。
“你……”谭楚音惊得语无伦次起来。
殊不知当许春秋双脚踩进芭蕾舞鞋的瞬间,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浮上心头。
太像了,这舞鞋实在是太像了。
当她站在三尺戏台上的时候,也曾经把一双硬质的特殊舞鞋层层缠绕地绑在脚上。
只是那不叫足尖鞋,而叫做“跷”。
戏曲舞台上的“跷”和传统意义上的“高跷”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京剧的“跷”是一种模拟缠足女性三寸金莲的道具。
这是旧时候旦角儿演员的必修课,学习的过程可谓如经炼狱,由于学习的过程实在是过分痛苦,这项残酷的技艺已经渐渐走向废除了,现在这个时代京剧本就式微,能够踩跷的旦角儿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许春秋微微一笑:“这鞋子和京剧里的跷功鞋还挺像的。”
“跷功?”
谭楚音无意识地重复了半句,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好像是有人将这项技艺称之为……东方的芭蕾?
她回想到这里,再一次看向许春秋的眼神中则是多了几分钦佩的意味。
跷功被称之为“东方芭蕾”并非浪得虚名,表演跷功的演员通常采用足尖斜立于地的状态在舞台上行走,那姿态好似芭蕾一样,婀娜多姿,轻灵矫健,东西方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艺术竟然在冥冥之中不谋而合了起来。
谁知同样都是痛苦的舞台艺术,西方的芭蕾被奉为优雅的足尖艺术,而东方的跷功却只能迫不得已地步入衰亡。
“你是说,芭蕾和跷功的技法类似?”
许春秋摇一摇头:“准确地说,跷功其实更难一些。”
她落下脚跟,伸出一条腿来单脚点地,微微前倾着身体说道:“你看鞋头这里。”
“芭蕾的鞋头至少还有一块软木辅助支撑,舞蹈演员只有在立地旋转的时候才会用到脚尖的力量,跑跳的时候脚跟都是着地的。”
谭楚音点一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跷功不一样,角儿们一旦裹上木跷,腿部和脚腕必须绷直,时刻保持着紧张的状态,整个脚都是离地的,完完全全依靠脚腕的力量挺立着,这时候全身的重量全都一并压在脚尖上,所以训练的过程更加残酷。”
许春秋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眼前的镜子,镜子里的自己仿佛穿的不是芭蕾的足尖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