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可千万要为妾做主啊”
她抵在少年天子尚显单薄的胸膛上,声泪俱下,高长浟因愤怒而迅速腾红的面色却随着她哭声一分分白了下去,脊椎攀上一股冷寒来,只是喃喃:“他真这么说”
“陛下难道怀疑妾在撒谎吗”
郑媱哭声一噎,红唇轻咬,反问。
高长浟摇头,脑中倒也清明一晌,“不是朕不信阿姊,只是魏王素来不近女色,今日又是送他那外室入宫,可见两情绸缪,怎会突然打阿姊的主意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郑媱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哭哭啼啼的,将事先预设好的台词娓娓道出:“可是陛下,魏王他说他其实瞧不上妾,只是想尝一尝天子的女人是何滋味他就是想羞辱您和妾罢了早在今年元日,您大飨群臣的那次,他就想在太极殿的偏殿里污妾了”
边说边注意着天子神情,见他眼眶猛地一缩,贝齿将唇瓣狠狠一咬又洒下两滴泪来,下了剂猛药:“何况陛下难道没有发现吗,这次南伐归来,魏王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自以为南伐有功,跋扈异常那日入城时还让他那个南朝掳来的别室与他同车只不过中途把她放下去罢了。陛下想想,那妇人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是个俘虏罢了,他竟想带来见您可见他从未将您视为天子”
“妾知陛下宅心仁厚,不忍将魏王想得太坏,可也请陛下想一想,汉时的梁翼、霍光吧再不济,也请替妾想一想,妾实在是不想重蹈汉献帝伏皇后的结局”
说完,她再次哭倒在少年人怀中嚎啕大哭起来,哭声一声高过一声,高长浟却如身坠冰窖,背心皆发起冷来。
梁翼杀汉少帝,霍光废黜昌邑王,曹操逼杀汉献帝皇后伏寿的故事,他已十五岁,近来勤习书史,自然读过了。也自然知晓郑媱话中之意。
以前也不是没有大臣劝他提防斛律骁,但斛律骁对他有大恩,他又疑心是太后要借他之手来铲除斛律氏,始终不愿相信。但听自己的枕边人这样说却还是第一次。
为虺弗摧,为蛇将若何即便阿姊是在骗他,但斛律骁功高震主,他不能再留着他了。
高长浟内心决议已定,面上仍是迟疑道:“你让朕想想再想想。”
郑媱眸子里掠过一丝得逞的笑,红唇柔柔吐息:“何劳陛下费心,妾身自有一计。”
凑至天子耳畔,她低声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高长浟痛苦地皱了皱眉,长叹一声:“就按阿姊说的去做吧,以那妇人为饵,将魏王骗进宫来,伏杀。”
东观,藏书阁。
谢窈安静地坐在堆满卷帙的书案前,极为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