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府衙。
却是两张熟悉的面孔。男的,高大英武,健壮有力。女的面若霜覆梨花,美则美矣,疏冷清绝。谢临蹙起眉头,视线落在男子身上:“是你。”
“你是,魏王的亲卫”
来者正是十九和青霜。十九微微一笑,行礼道:“谢使君好记性,在下名斐,长孙氏,这次来,是替我王来送端阳的节礼。”
他略一抬手,跟随而入的亲兵们便抬了一大一小两个金钉铜锁的红木箱子来,又将之打开。
只见箱子里整齐有序地摆放着七个大小不一的青铜鼎,分别呈放着牛、羊、乳猪、干鱼、干肉、牲肚、猪肉的菜肴,犹然热气腾腾,芳香四溢,显然是才在驿馆中烹饪而成。
另一口稍小的箱子里则摆放着六个刻绘云龙的铜簋。其上青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谢临勃然变色:“魏王这是何意”
七鼎六簋,乃是西周列鼎制度中诸侯王的待遇。他不过一个兖州刺史,用这样的器具,乃是不轨,是大不敬。
“我王言,南兖地属古吴,若有朝一日南北一统,愿封使君为吴王,统领江左,世代承袭。郡国内政,绝不相扰。这便是我王的诚意了。”
稍稍一顿,又补充道:“自然,这也是看在过世的王妃的面子上。”
谢临脸色一暗。
什么诚意,斛律骁的意思,分明是要他与他结盟,背叛南朝,共谋江山
至于抬出妹妹来这些年,谢临原也或多或少地打听过洛阳那位的事。听闻妹妹“死”后,他既未续娶,也未纳妾,瞧着是一往情深的样子,谁知道有没有暗地里蓄养小妾外室即便没有,阿窈被祸害成那般模样,如今远离了他才有了几日舒服日子,他怎能让妹妹再度落到他手里
谢临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阁下说笑。舍妹是如何去世的,魏王不记得,不代表在下不记得。我陈郡谢氏世世代代永为南臣,不敢有越轨之举。你们王上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东西,还请阁下享用,我这里实在用不上。”
“那可未必。”一直沉默的青霜倏尔开口,“江南多好臣,一岁一易主。江北无好臣,百岁一易主。我们是北人,自然是用不上的,倒是谢使君,却说不准。”
这是在嘲讽他早有反心。谢临脸色一黑,碍于她曾是妹妹亲卫的面子上却未发作,十九伺机笑道:“端午佳节将至,谢使君还是收下吧。也许日后,会改变主意。”
“告辞了。”
两人行礼退下,谢临阴沉着脸,派了人出去相送,自己亦不知不觉走出庭下。
连接后院的垂花门下,芃芃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