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在缺乏现代化设备的环境下竟然用瓢去一瓢一瓢的浇灌煤焦油。那煤焦油灌溉在路面上以后,顺着玄武石碎石子之间的缝隙开始蒙头往下钻,几乎侵占了所有空间之后,又在玄武石上凝结厚厚一层才作罢。
杨侗不会修路,他也感觉出了这么做很浪费材料,可奔着化学实验中所有结果必须经过多次试验才能得出标准答案的特殊性,却并没有阻止手下人这么瞎猫碰死耗子的浪费,他也想看看如果煤焦油过多会对路面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一条漆黑而平整的路面在眼前逐渐成型时,高士廉彻底愣在了眼前,原来‘路’并不一定要如同秦始皇修驰道那么浪费、也不需要杨广征集百万民夫再修驰道般夸张,若是眼前这个小皇帝这种方法可以大量推广,光靠玄武石、煤两样东西就能让城与城之间铺满这种路,那天下之大又何处不可去呢?
“高先生,你觉着朕将这种路面铺遍全洛阳可好?”
“不可!”
惊讶中的高士廉瞬间阻止道:“万万不可,陛下。”
杨侗看着高士廉,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的问道:“这造福于民的事,不好么?”
“臣并没有这么说,臣说的是,陛下现在这么做,并不好。”
“为何?”
高士廉侃侃而谈:“文帝为何被百姓推崇、认可,陛下可知道?”
隋文帝的功绩怕是每一个读过历史的人都清楚,光是平定突厥边患一项,就已经让后世顶礼膜拜,更何况他的丰功伟业不仅如此。但,杨侗什么都没说,而是看着高士廉:“愿闻其详。”
“文帝乃北周宰相,先立下了赫赫军功而后扬名天下,这样的人别说平定突厥、创办科举,哪怕日日躲在深宫中偶尔做一点小事也会被人津津乐道。因为百姓知道他是谁,眼睛里有他。”
高士廉又问:“陛下,这几日我住在城北客栈,也曾听闻罗士信将军与您平郑公府一事,这等为正国法剪除奸逆之事,可知百姓又是怎么传的么?”
他没等杨侗询问,继续道:“每当提及此事,百姓们会极为兴奋的聊起每个战斗细节,偏一旦有人问起事件起因,就会在哀叹一声后,说出一句‘王公贵族间的生死相搏哪有道理,无非是权力之争,最后苦的还是咱们老百姓’。”
“陛下听明白了么?您想做的事,老百姓不明白,甚至连清理渗井这种本来就是为了造福百姓的事,在他们嘴里也传成了宫内也出现了污水,这才惹来陛下的愤怒。”
“如今陛下又有了这……沥青,可老百姓眼中却没有陛下,莫非陛下要等到把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