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身份,突然大声地斥责刘辩。
他想起了当年先帝给予自己的帮助,给予自己想要的地位,让自己教导皇子能够成为帝师,将大汉的未来托付给自己。
倘若不是这大汉分崩离析,倘若不是这天下走向无可把握,他王越早就是大汉帝师,早就做到刘宏当年许诺的走上台前,赐爵加官!可是却被人毁了这一切,他何尝甘心,可是他一介武夫,就算掌握了天下的信息,他又怎么懂政治呢?他怎么懂军事呢!
他可不愿意看到刘辩自甘堕落,虽然刘辩一直都很软弱,但是他身上所肩负的大汉天子的职责,就是自己一直要辅佐的,只要他还是汉帝,那自己的坚持和倔强就还有意义!
可是现在他竟然能说出口要让位这种话,如果刘辩让位了,那他王越算什么呢?
丧家之犬?
带着这种愤怒和失望,王越的声音有些大得吓人,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严厉地斥责刘辩,从他开始教授他剑术之时。
“陛下如今还以我自称,陛下可知为何古今帝王皆是称孤道寡吗?”
“我为何不能称我!”
刘辩怒目而视,硬挺地对顶着王越的眼神。
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强硬,带着一种无路可走的倔强。
他的表情看起来甚至有些过于狰狞,脸上的青筋暴起,唐婉在一旁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却发现自己抓不住。
似乎,抓不住。
刘辩的奋起出乎了王越的预料,他从未见过刘辩如此强硬的态度,这种血气方刚的样子。
似乎是在这种不知所向的逆境之中,王越这个唯一的身边人还帮他做着虚无缥缈的大汉皇帝的九五之尊梦,才将刘辩逼到这个地步的。
“从来没有人问过我,问过我愿不愿意当这个皇帝!”
刘辩挺直了自己的后背,他瞪着王越,也瞪着窗外的落日。
“协弟想要,那就给他啊!”
“皇叔想要,那也给他啊!”
“他们愿意治天下,争天下,他们愿意去坐皇帝那个位置,那就让他们去坐啊!为什么非逼着我像个人偶一般坐在那可笑的位置上被人羞辱!被人反复折磨?”
“我只想要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哪怕我让位了也要折磨我!”
“董仲颖是那样!袁本初也是那样!他曹孟德怎么可能不是那样!”
刘辩咆哮着,用力地咆哮着,将自己胸腔之中压抑了不知道多久的愤怒和委屈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可是那么多年受的苦和泪,哪是这几句话能说得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