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娘为侯府做事多年,于情于理我该替你想想的。”裴淮没说完,雪禾就瞪大眼睛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头一次,多年夙愿好像要成真了!
如果这一夜,裴淮要了她,那开春后她自然就不用去往曲江池畔的别院,更不用再跟下人一起伺候主子,只要裴淮要了她,她就能翻身变成人上人,用不完的绫罗绸缎,珍珠美玉,吃不完的美食珍馐,只要今夜成了....
她偷偷看了眼瓷盏,裴淮的手捏着盖子,往上一提,香气溢出。
银耳炖的黏糯,莲子也是初夏时候新摘的,颗颗去掉莲心,又加了冰糖,闻起来甜丝丝的。
雪禾看着裴淮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慢慢挪到唇边。
她的心跳几乎停滞。
双手死死攥着帕子,心里默念:喝下去!
忽然,瓷器碰到一起,裴淮笑着放下汤匙,“过会儿再喝吧。”
“阿满跟你一样,都是家生子,他做事算得上勤快,年纪又与你相仿,你若是喜欢,我让母亲替你牵牵线。”
“阿满?”雪禾惊讶地叫出来,“阿满他不成....”
阿满没爹没娘,就算做事再好又能如何,还不是个低贱的奴才,雪禾自是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只好硬着头皮回拒:“多谢二公子美意,奴婢并不着急。”
雪禾一步三回头,慢慢合上房门,蹑手蹑脚走出不远,猫着身子躲进暗处。
裴淮敛起面上的笑。
这个蠢货,不知添了多少剂量,仔细一嗅都能嗅出春/药的味道,若真喝下去,少不得要糟践身子。
他把瓷盏往旁边推开,继续低头看书。
月宁来的巧,进院时吓得雪禾险些倒栽葱。
裴淮见是她,便没搭理,任由她去炭炉前,掀开鎏金银竹节铜熏炉的盖子,添上香料。
“快凉了。”她试了试外沿,银耳莲子羹稍稍温和。
裴淮嗯了声,没抬头。
“你喝了吧。”
雪禾蹲的双腿发麻,好容易等月宁从书房出来,她喜色还未染上嘴角,就被人从后“咣当”一声,砸昏过去。
梅嫣然急促的呼吸,心中又怕又紧张,她弯腰拖着雪禾拉进树丛,又扇着脸颊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
院中黑乎乎一片,唯有书房燃着灯火。
算算时辰,那药应该起了作用。
梅嫣然低头看了眼雪禾,眸间晕出冷漠,多亏有这么个蠢货,若不然自己还不好脱身。
她在门外,轻声叩了叩门,没听见响动。
又叩,还是没人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