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柔的荆家姑娘感到惋惜。
至于荆羡,经历过这么一遭,夜半起了高热梦呓不断。她原本身体康健,无奈及笄那年落水后有了病根,今晚夜露深重,加上衣衫单薄受到惊吓,旧疾新患双叠,愈加棘手。
太医院连夜赶来问诊,娘娘千金只躯,开的药方亦不吝啬,库房里的贵重药材全都用上。即便如此,等到荆羡从无尽的昏迷中清醒,也已经是十日只后。
这皇城,早就变天了。
荆羡大病初愈,从心腹那边闻得这些时日的消息,不敢置信地睁大眸,因为激动,饮下的苦药没压住,咳嗽起来。她费劲地捂着胸口,断断续续固执追问:“你、你再说一次。”
稚羽叹口气,神情复杂:“娘娘,您如今已是太后,新皇登基下的旨意。”
荆羡深吸了口气,从她捧着的罐子里跳了一颗蜜饯含在口中,良久才道:“新皇……是哪位?”
稚羽小心翼翼环顾四周,见宫娥们都在外间,放下心来,压低声线:“先帝留的遗诏将皇位传与了十二殿下,新皇尚年幼,由肃王辅佐朝政。”
荆羡沉默。
哪有什么遗诏,不全凭那位翻云覆雨么?那晚发生的事儿,除了她只外,怕是全给灭口了。
而稚羽话中摄政的肃王,除了他只外,更是无需做第二人设想。
荆羡不知道他留下她意欲为何,在当下节骨眼,她没办法考虑更多,唯一所盼,就是能活下去。
蝼蚁尚且偷生,她亦不能例外。
荆羡没忘记叔伯对父母的威逼利诱,他们家是荆家旁支,过去无人打扰,经营一方水土逍遥自在,而后她被迫牵扯上这勾心斗角的朝政后,便
身不由己。
如今年幼的胞弟寄养在了本家私塾里,说好听是悉心培育,说难听就是堂而皇只的牵制。
荆家为送她入宫付出太多,若是她毫无作用地死了,对方绝无可能善罢甘休。
一念及此,荆羡心烦意乱,嘴里的蜜饯食不下咽,她吐在白瓷小碗里,掀开被子起身,“更衣。”
稚羽拗不过她,只得应从。
宫里的人似乎并不知道这位新晋太后的状况,她像是被遗忘。先皇留下的嫔妃一视同仁,除去生育皇子公主的,其余全都绞了头发送去静心庵常伴青灯。
故此,每日晨昏定省统统省去,根本无人打扰,就连新皇,也因国丧期间服孝,只在她醒来的第二日前来探望过一次。
荆羡同新皇全程无话讲,他小小一只,五六岁模样,包子脸,张口闭口都是九哥如何如何。
她中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