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仓溟心疼的一遍又一遍的轻吻着他眼角的泪,轻声哄着:“别哭了,哭得我心都要碎了,我没怪你,不哭了好不好?”
而周围的血腥味和尸体腐败的味道,都让钟子书在此刻崩溃。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再也见不到他的阿颜了。
阎王抹了抹眼角的泪,转身离去。
颜仓溟是心病,根本不需要什么法术的救治,只要那个人来了,自然就枯木逢春,活过来了。
颜仓溟轻轻叹息了一声,弯腰,将他抱了起来,收了聚魂灯和小木人,脚尖轻点,就带着他离开了这里。
在刚刚那一刻,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来临。没想到…
只要这个人来了,他就还是觉得。
人间虽苦,但有旬离在,就值得。
很快,颜仓溟抱着他回了福来客栈。
刚一落地,钟子书就从他怀里跳了下来,眼睛红红的拉着他坐下:“你刚才好虚弱,我看看。”
说完,钟子书就蹲在了他面前,手指搭上了他的脉搏。
钟子书自己可能没有发现,他浑身抖得厉害。
不仅如此,身上沾了很多鲜血。
都是刚刚爬乱葬岗的时候沾上的。
他的阿颜,他不在的日子里,他的阿颜还有多苦多痛啊?
眼睁睁看着他迎娶别人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怕是剖心之痛吧。
他低着头,半响都没敢抬起头来。
颜仓溟弯了弯唇,可眼中却满是心疼。
师尊最爱干净了,可却为了他宁愿满身污垢。
这样的师尊,怎能让他不爱?
直到钟子书感受到颜仓溟平稳的脉搏,整个人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但一抬手,看到他满头白发时,钟子书的心又忍不住泛疼了,眼中雾气氤氲,视线有些模糊。
那人急了,他问:“怎么了?很难看吗?”
颜仓溟不想的,只是他后来发现时,就已经是这样了。他无力去改变,那会儿想着,总之都要死了,那青丝成雪,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如今见师尊无措落泪,颜仓溟却觉自己该死。
“师尊,你若觉得难看,我…”颜仓溟话未说完,钟子书仰头,便封住了他的唇。
多少年了,颜仓溟沉睡三年,他离世六年。而今第七年,算下来。
十年了。
他们相爱缠绵的日子,没超过一年。可他们错过的日子,却有十年之久。
十年啊!
熬到,颜仓溟心神俱损,熬到他青丝成雪,熬到他险些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