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啊,刘彻咬牙切齿地狠狠瞪了卫青一眼。
回忆起昨日平阳公主明里暗里和他倾述的那些抱怨,卫青也倍感无奈,本来就是你们刘家姐弟母女之间的事,非要把他拉进去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他也很委屈啊!
委屈还不能说,卫青索性直接跪下叩头,干脆利落地回答:“臣有罪。”
“有你个头!”刘彻气得破口大骂。
就算有罪,陛下要罚我也请召见主父偃之后再罚。卫青跪着,刘彻坐着,两人视线平行,卫青不怕死地继续追问:“陛下看过主父先生的策论了吗?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死心眼……刘彻在心中叹了口气,这平日里看起来温柔和顺随遇而安的人,一旦执拗起来,反而更让人头疼。
卫青的眼中有光,干净澄澈的希冀之光,刘彻没奈何地偏过视线,淡然道:“看过了,一般而已。”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陛下对于主父偃的评价!卫青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双目之中尽是错愕,“陛下莫非只看了第一卷?主父偃所言九事,其一谏伐匈奴虽为谬言,然而其他八卷皆为律令之论,所言时弊,鞭辟入里,见解深邃,思辨独特,恳请陛下细观……”
相识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卫青如此急切的表情,刘彻皱眉,心里不大舒服,一个没留神,话就出了口:“卫大夫如此急于向朕推举主父偃,当真是爱才心切,还是别有原由呢?”
卫青闻言愣怔了片刻,脸上的希冀与不解忽然消失殆尽,神色转而更换为一副恍然大悟后的淡然。刘彻心里一紧,瞬间明白了自己的不舒服从何而来,他担心卫青是真的,不愿让主父偃这等人才和卫青结为党羽也是真的,前者是站在情人的角度,后者是站在君主的角度,两者并行存在,只是他在潜意识里用前者掩盖了后者,不想承认,却无法忽视。
后者有错吗?他是一国之君,这是君主的正常思维,当然没错。然而刘彻话刚出口,立即后悔了,因为有些想法,心里可以有,但说出来摆在明面上,不一定能伤人,却一定伤情。
“陛下,”卫青膝行两步,跪在刘彻近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回陛下,主父偃家贫如洗,游学四十余年未逢知遇,一事未成,乃至现在兄弟厌弃,亲友远离,孤身一人来到长安。他既没有钱财贿赂于臣,也没有亲友与臣相识,臣在昨日之前,从未与主父偃见过面。臣对陛下所言,句句为实,若有半句假话,陛下可诛臣于东市。”
刘彻眼角抽了抽,卫青你看上东市那块地了是不是?
卫青没等刘彻说话,又接着说:“臣荐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