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的时候老人正在院子里一张藤椅上晒太阳,对着一花台的花。
林恩筱看过作家的照片以及获奖时的简短视频,但见到真人还是心上发紧。
他姓石,眼神和姓很像,坚硬。
老人从椅子上起身,从群众包围的阵势也猜到他们是谁了。
林恩筱被孩子们包围着上前,“石老师您好,”
“你好。”
村民们很有礼,并没有挤进院子里,都在门外遥望。
摄制组大家各各上前打了招呼,倒也融洽。林恩筱在前微笑颔首,将自己因紧张而发凉的手小心伸向老人,对方大概不太习惯这样的礼仪,略愣了一下,才伸手在她手指上碰了一下放开。
这样的访谈更像拉家常,她和受访者一人一张椅子,周围坐了一圈孩子。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受访者被外界神秘化了,还是因为这种轻松的氛围,采访很是顺利,林恩筱很快就和受访者熟络了起来,他们谈起了书。
他是一位高产作家,但林恩筱也看了他相当大的一部份作品,包括一些早期的不太受关注的作品。
谈到他早期的一部带有魔幻色彩的小说,林恩筱问,“你们有人看过吗?”
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举手,林恩筱让她回答。她从孩子堆里站起身来,人很瘦,满面通红,“那段我看不懂。”
大家哈哈的笑起来。
“其实我也有一些看不懂,”林恩筱对那女孩说。
大家再次哈哈的笑起来。
林恩筱问起了小说里的事,作家已经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不仅回答了她所提的问题,还讲述了更多,“我们那个年代的小孩子没有什么书可看的,最多的也是听大人讲鬼啊神啊,牛头马面来勾魂啊,谁在坟地里看到鬼火第二天就病了,我们那时候听到的都是这样的故事,害怕,但是也觉得刺激兴奋。”六十多岁的老人一笑,脸上的皱纹更深,“我最早唯一正正经经自己看过的书是聊斋,……”
摄制组记录下了谈话,拍摄了作家所居住的房子,最后作家带着他们上了二楼,二楼与楼下面积相等,不过几乎只能算作一间房,因为墙与墙之间有门洞,却没有门,而这里的每一处角落都挤满了书,连一向爱看书的林恩筱也叹为观止。
这么多的书,简直能抵上一个小型图书馆。
“以前的社会哪能有什么书可以看,”石老师手指滑过挤的纹丝不动的书脊,他的普通话带着点乡音。
他说书能借,但必须还,分册的书,要看完一册保存完好,才能借下一册,否则照价赔偿,再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