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虽然一世好似活了三生,但我也有自责,也有愧疚,也有难以面对的事。
那一年,我怕掀开金纱帷帐见到的,是与你的母亲极为相似的面孔。
在那之前,我也没有知会过你的义父,没有将你从他身边接来。因为你母亲临终前,是你义父陪在她身边的。我想,你义父将你带出白玉宫抚养,也一定是你母亲的遗愿。
很久以前,你的母亲对我说过,她不想让我们的孩子生长于宫廷,不想让我们的孩子变得和我一样,阴险狡诈,满腹筹谋。我难辞老赵王以命相托,只好留在了平梁。我想,与其让你随我在赵宫之中长大,净学些权谋之术,不如顺了你母亲的心愿,随你的义父一起去周游列国、逍遥山水。
今日见到你……你不仅文韬武略、武功卓绝,而且心怀大义、光风霁月。我便知道,你母亲的选择是对的。你若随我一起长大,我大概不会比你的义父教得更好。
小瑢,自你出生,我没有尽过一丝一毫的为父之责。你若不想与我相认,也是情理之中。你就当赵王被戎族人打得七荤八素,胡言乱语……”
赵王侧过头,不再去看站在自己面前始终一言不的齐王,心中百感交集之时,只听刘瑢唤了一声:“父亲。”
赵王顿了顿,背对刘瑢,用浴桶之中已经不再温热的水洗了一把脸。
刘瑢上前一步,用手探了探水温,说:“水凉了,我去给父亲拿帕子和衣服。”说罢,转身从长凳上取来了干净的衣物,将帕子递给了赵王,手中仍为赵王拿着衣服。
赵王穿衣时,刘瑢见他的肩背和双腿皆有还未愈合的新伤,哽咽道:“让小瑢为父亲身上的伤口擦些药吧。擦完药,再为父亲篦一篦头?”
赵王咽下喉中哽塞,拍着刘瑢的肩膀,笑道:“我的头已经半白,无需捣腾。身上这点小伤,可没有当年我中毒时所受锥心之痛的千万分之一。”又看向刘瑢战袍上的血迹,“赵王洗得香喷喷,却让齐王臭烘烘,这可成何体统?小瑢,你是想先吃饭,还是想先沐浴?”
刘瑢抬手抹去眼角泪痕,笑着答道:“我也先洗去一身血腥,再与父亲舒舒服服地吃一顿饭。”
赵王点了点头,说:“好,我去给你取热水。”
刘瑢道:“我把这桶凉水倒掉。”
父子二人并不唤侍者,而是亲自动手,以热水换凉水,过不多时,刘瑢已褪下战袍,泡在了大浴桶的热水中。
刘瑢闭目休息,赵王已将帕子和自己的一身干净衣袍拿到了金纱帷帐后,放在长凳上,又端来一壶热茶,父子二人,一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