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虽然没有太大改变,但体态大不如前,无需易容,在旁人眼里,也已经是另一个人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被认出来,传扬出去,便辜负了薛掌门将我隐匿在药王山里的一番苦心。”
薛繁带刘瑢来到一处隐蔽的院落。院门关着,却没有上锁。药王山庄里有许多这样的院落,都是九州列国前来求医的病患所住的临时居所。
薛繁轻轻推开院门,示意刘瑢进来。
刘瑢左脚踏入院子,右脚却被门槛绊了,当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薛繁急忙扶他起身。刘瑢掸璃身上的灰尘,又理了理头发,才朝近在眼前的屋子慢慢走去。
义父……瑢来看你了。
瑢走过来看你了。
透过门缝,刘瑢看到素雅的屋子里摆着一张竹榻。竹榻上平躺着的男人,盖着厚厚的棉被,一动不动,长发枯槁粗卷,黑白夹杂。
屋内陈设整洁,还放着几枝新剪的白色桃花。阳光透过门窗洒到屋内,洒到男饶脸上,令刘瑢觉得岁月宁静平澈,仿佛只要像时候一样,唤“义父”二字,义父不论是在看书还是睡觉,都会简简单单地应一声“嗯”。
刘瑢的脸紧紧贴着那一道竹门,远远望着屋内静默的男人。
薛繁拽了拽他的衣袖,不敢作声,怕惊扰了屋内的病人,指了指门外,示意自己要去找姐姐了。刘瑢微微点零头,薛繁便悄悄跑出了院。
刘瑢仍拄着拐杖,立在原地,仔仔细细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榻上的人——他的长发,他的轮廓,他的肤色……
一切,都不尽如昨。
义父的头发,虽然也是黑白参半,但是柔顺平滑,并不是这般干枯。
义父的轮廓,山根挺拔,棱角分明,并不是这般扁平臃肿。
义父的肤色,虽不似卫国的金刚玉那般黝黑,却也经历了风吹日晒,不似这般苍白。
眼泪已盘旋良久,终于还是打湿了竹门。
刘瑢一手紧紧握着拐杖,另一只手,终于在人交战后颤抖着推开了门。
每向前一步,他都能将榻上的男人看得更加清楚。
每向前一步,都是绞心的痛楚。
义父……
我居然信了薛家父女两年之久!
不,是我懦弱,是我自欺欺人!相信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的选择。明明早就怀疑,却还是问不出口,明明早就知道,可我还是选择了依靠他们善意的谎言来麻痹内心的自责和痛苦!
这个傀儡,怎么可能是你!
那年绝世峰顶的风声很大,我随着漫雪花一起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