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喻放空般盯着云雾缭绕的半山。
那些魔族们能够倚靠气味辨认出沈牧，说明他们肯定闻过相同的气味。
一个位面不可能有两个碎片，那么那个千百年前的那个魔族之王……真的是君辞亲身降临吗？
可是君辞为什么会来这么一个小位面？
黎喻拧了拧眉，指尖落到地上，慢条斯理地划了一道痕。
这是第一个疑点。
而且他是主神，这么一个位面里，不可能有匹敌他的人，更不可能有能封印杀死他的人。
黎喻指尖又一动，在泥土上落下第二道痕。
可是如果那个千百年的魔族之王真的是君辞，那么仙界记载的历史……
黎喻指尖一顿，她忽的站起身，身形一晃，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宗主殿。
她三两步跨上前，一把压住那宗主的脖颈，逼问道：“千年前的仙魔大战的真相是什么？”
那宗主呆呆地看了她片刻，似是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半晌，忽地发疯般大笑了起来：“真相？”
“真相就是没有仙魔大战！没有！没有！”他癫狂一般重复了好几遍，忽地抬起手，轻轻掩盖到了自己的眼睛上。
可泪水还是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他低着声音喃喃：“你敢信吗？”
那宗主颓然地放下手，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黎喻：“那个所谓的仙魔大战，其实不过是一个人屠戮了整个仙界而已。”
“神灵无情，万物皆刍狗。”
黎喻神情复杂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屠仙界，造魔族，分天地，制封印。
这些事情太过宏大，超脱了这个位面的手段，一看便是君辞的手笔，也只能是君辞的手笔。
黎喻轻轻咬住了唇。
她在神域跟了君辞二十年，从未见过他插手任何位面的事。
他是神灵，无欲无求，不管众生苦。
那么他为什么会来这个位面？为什么要屠戮仙界？为什么又会创造魔族？最后又将魔族封印？
从她在魔族的经历来看，君辞离开后，那些魔族一直在等待他的归来，并且从他们的态度来看，那些魔族知道君辞一定会回来……
不对，是沈牧一定会到来。
黎喻轻轻抖了一下眼睫。
她离开沈牧之前，他还是个乖巧的团子，虽然经历了许多苦难，但依然有着一颗赤子之心。怎么她离开三年，他便黑化到了非要灭仙界不可的地步？
这到底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