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乱颤,蓝丝履歪来歪去,两只手摆来摆去,险到极致。
别,别掉下去!
许是三官大帝听见他的祈祷,女郎渐渐的稳住身子,双手缓缓的端在腰间,平视着前方;或许亦有些怕,亦或许正在给自己打气。
十息!
极静的十息,刘浓仿似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有种直觉:她尚会往前……
果然,十息后她再次抓起裙摆迈步。
此时云雾极深,飞石上的青苔绿亦隐隐约约,逐渐的,雪白襦裙仿若被雾海所淹,只余一头青丝梳作堕马髻,两边各插一枚雪莲步摇。
似乎能听见步摇的叮铃!
别再往前,你已经够虔诚了,心揪!
时光漫流,堕马髻终于不再前浮,慢慢的埋在云海中,起伏。
刘浓松得一口气,靠在亭角徐徐呼吸。
来福抹了一把汗,笑道:“小郎君,那小娘子胆子可真大!”
“嗯……”
刘浓慢声而应,忽觉额间微凉,伸手一抹,竟已满头细汗,见那小道僮仍在,遂揖手笑道:“敢问道僮,心界之石,在于何方?”
道僮微微一愣,随后还礼答道:“在于生死之间,往返壁垒之处!”
刘浓笑道:“圣人言:不成其为大,终为大!若心中无物,何来壁垒?”
“嗯?”
道僮怔住。
恰逢此时,有随从疾来,请道僮前去,说是其家主愿侍奉三官大帝,接受心印。道僮面色悄然而喜,转眼一看,但见中亭几个世家人物正在私议纷纷,便转身朝着刘浓一礼,笑道:“刘郎君,侍奉大帝为重,改日再论!”
言罢,急急的向中庭而去。
刘浓高声问道:“敢问道僮姓名?”
道僮一顿,转身答道:“杜炅!”
杜炅!杜子恭!
刘浓暗暗点头,心道:原来是你,怪道乎这道观极擅经营,先以术法而悬人心神;再严分信众,不授心印者不入。如此一来颇具神秘,反倒教人心生往慕,皆入壶中尔。
清风再漫时,转目投向下方,那虔诚的女郎已然远去,青丛间只余一抹雪白时隐时现。
半个时辰后,有道僮前来,言刘氏进香已毕。刘浓长身而起,大步迈至前山牌楼时顿身,回头环顾这偌大的道观一眼,随即洒然一笑,转身疾去。
这时,刘氏笑道:“虎头,你遇贵人了!”
刘浓奇道:“娘亲,我怎不知?”
刘氏郑重道:“今日与你说话的道僮,原来便是下一任道首啊。嗯,他是三官大帝侍童,所有的道信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