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潜光持着针囊。
刘浓心惊且奇,不是说纪友染病么?怎地纪瞻却倒下了。有心探询,但葛洪正在行医不便入内,只得站在廊下默然等候。
稍后,鲍潜光走出来,见了刘浓,柳眉一扬,笑道:“美鹤何故在此?”
刘浓揖手道:“见过尊长,纪郡守……”
“唉!”鲍潜光持着针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刘浓大惊,追问:“纪郡守之恙,可重?”
鲍潜光眨了下眼睛,笑道:“纪郡无妨,纪友已亡。”
纪友死了,未待葛洪行医便突然暴毙,纪瞻年已近七十、猛然受此打击,一时身体吃不消,故而当场晕倒,纪友一死,纪瞻一脉便绝矣,可想而知纪瞻之痛心疾肝。
因纪府有丧事,纪瞻悲伤之下不便理事、待客,葛洪夫妻聊聊劝慰后便行离去,刘浓见天色已晚,便邀葛洪夫妇入客院小住。
葛洪前来山阴,一为纪友治病,二者亦为刘浓,当下便应允。
是夜,冷月如钩。
葛洪与刘浓对坐于案,刘浓将周札前来山阴之事娓娓而述。
葛洪问道:“周义可至?”
刘浓点头不语。
葛洪瞅了一眼刘浓,双眉愈锁愈紧,沉声道:“周义可曾与周太守同返?”
刘浓双手按膝,目视矮案上的青铜雁鱼灯,灯花“批扑”作响。
少倾,美郎君淡声答道:“未曾同返。”
葛洪追问:“周义何在?”
刘浓道:“刘浓不知。”
“哦?!”
葛洪声音拔高几许,捋着短须,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刘浓。
刘浓双手在膝盖上微一用力,挺着背梁,缓缓迎目葛洪,目光深邃如海,声音略沉:“尊长,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便如屋外之月亦有阴晴圆缺,故而,刘浓难料,也未可知也!”说着,沉沉一个揖手,葛洪是何等人物?周札来山阴却孤身而返,岂会猜不出周义已亡?瞒不住,也勿需相瞒。
“唉!”
葛洪一声长叹,注目眼前的美郎君,心中本对刘浓有着些许失望,此时再听得他这一番言语,更觉有些痛心,忍不住的叹道:“卿本佳玉,何故染暇?以恶报恶,非君子所为!”
刘浓道:“玉若不存,便为瓦砾。君子之相,应为君子互待。若遇小人,君子当有雷霆!”
葛洪缓缓闭目,眼皮急速跳动了两下,开眼之时精光隐吐,随后离席而起,袍角带起一阵风,扯得火舌随风而歪。
“道不同,不相为谋!汝且……好自为之!”声音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