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中,阳光透过树叶暖暖的罩着,浑身上下懒洋洋的,而他的眼睛上则盖着两片树叶,凉凉的。风,柔柔的响于耳边,低诉似喃。不用看,用心体会,像云烟一样散漫无端。唇间微痒,轻轻一舔,有草丝徘徊。
那草丝极柔,还带着香味,吹之不去,反而缠脸,有一丝甚至钻进了鼻中。
“啊嚏……”
一个重重的喷嚏,刘浓醒过来。
“嗯……”
未开眼,背心传来痛楚。胸口沉沉的,转动了下脖子,脖子上有物,缠得死死的,想抬起右手,掌心有物。捏了捏,是只小小的手,十指互扣。
再捏了下,凉凉的,根根细嫩。
“梦?”
胸口有东西在磨擦,又好似在身上缠爬,一个声音在细喃:“嗯……”
“并非是梦?!”
刘浓心中一惊,倏地睁开眼睛,只见天空有一轮圆月。
圆月?非也。洞口!
瞬间想起一切,浑身上下便传来撕裂般的痛楚,猛地坐起身子,突觉脖子上一沉,胸口挂了个东西,急急的低头一看,长长的黑发笼着个小女郎,小女郎的右手死死楼着他的脖子。脸颊贴着他的胸口轻轻厮磨,眼睛一眨一眨。欲醒未醒。
“桥,桥游思……”
“嗯?!”
小女郎醒了,浓密的睫毛唰了一唰,欢声笑道:“刘郎君,你醒啦?可算醒了!”
刘浓道:“桥,桥小娘子……”
“嗯。怎地了?”
小女郎懵懵懂懂的,每逢将将睡醒,她皆是这般略带迷糊。看着眼前的刘浓,桥游思歪着脑袋,心想:‘怪耶。为何美鹤面呈尴尬?为何他的呼吸这般近……’
“呀!”
小女郎到底回过神来了,见自己整个人都缩在刘浓的怀里,脸上唰的一下红透了,想挣扎逃离,却被斗蓬与鹤氅缠住了手脚,愈是挣扎,缠得愈紧。
“桥小娘子,无妨,无妨。莫动,莫动!”
“为何,为何……”
桥游思拼命的动,想钻出来,刘浓被她这么一折腾,拉扯得后背钻心般的疼,而脖子上则越勒越紧,那是她系的云锦……
稍徐,桥游思总算冷静下来,不敢再乱动,因为她的头发也缠住了,再动,就真出不来了。随后,她瞅了瞅面色朱红的美鹤,眨着眼睛,心中微奇。
“呼……”
刘浓深深喘出一口气,笑也不是,气也不是,不敢说话招惹她,脱下左手上的鹿皮绒鞋,慢慢的解着脖子上的云锦,哎,这小女郎打的是个死结,好半晌才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