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奔向南面,爬上一块石头,捉眉眺望。但见得,大军漫漫滚来,旌旗呼卷作浪,巨枪高耸如林,铁甲排云若山,青一色的白袍连绵成城,中竖一方大旗,黑底而赤边,上书一字:刘!
“刘中郎,刘中郎……小娘子,小娘子!”
罗坞主豁然大喜,跳着脚,朝着山下用力的挥手,大声叫道:“莫惊,莫惊,此乃江东之虎也!此乃,我家荀小娘子之精骑也!虎骑至,颖川安,诸位,勿需南逃也!”
稍徐。
大军撞入眼帘,至里许外放慢来速,阵列而前,当先一骑,白骑黑甲,牛角盔,中簇一束樱红,腰悬楚殇,辩不清面目,唯余双眼开阖,冷茫绽射。愈行愈近,白骑黑甲漫不经心的掠了一眼草海中的人群,未作一言,挥了挥手,大军徐进。
罗坞主看见了一身华甲,肩披红氅的荀灌娘,从小山上奔下来,踉踉跄跄地窜至官道旁,挥手道:“小娘子,小娘子,意欲何往?”
荀娘子秀眉一皱,瞥了瞥刘浓,冷声道:“吾非主帅,何来问我?”
“哦……”
罗坞主神情了然,嘴角一裂,抖了抖袖,揖道:“敢问少婿,将欲何往?”
“许……嗯……”
刘浓正欲回答,恁不地回过神来,蓦然呆怔,愣于马上不语,少婿,岂敢当得!
孔蓁“噗嗤”一笑,勒着马,拖着长枪一转,扬声道:“老人家,汝家少婿乃何人也?”
罗坞主笑眯眯地看着刘浓,愈看愈喜,乐道:“我家少婿,即乃……”
“哼,休得胡言!”
荀娘子羞恼难当,狠狠的瞪了老坞主一眼,复又斜剜了刘浓一眼,随后,亦不知想到甚,怒意与委屈并起而难制,“啪”的一挥马鞭,策马狂奔,待远远的奔出半里外,方才勒马回望,脸颊慢慢红了。
这时,罗坞主复问:“少婿,欲往何地?”
刘浓无奈,面上微红,幸而戴着头盔,无人可辩其脸色,不欲再行纠缠,当即嗡声道:“罗坞主,刘浓并非汝家少婿,荀娘子乃世之奇女子,岂可轻辱。刘浓将引军至许昌,亦或,入洛阳!”言罢,一夹马腹,朝着半里外的那一抹殷红飞驰而去。
“老人家,此议,待他日再论,驾!”
孔蓁莞尔一笑,纵马飞奔,众将轰随。
待大军远去,罗坞主犹自捋着长须,喃喃自语:“举世皆知,我家小娘子身为汝南典臣,女子侍男事,征沙场,其为何故?当为觅擒美郎君也……”
“令行如山倾,军容鼎盛致极,且尽披白袍,罗府君,此乃江东之虎否?”冉弘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