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勺撤回追着大管事的眸光,莞尔一笑,复入室中,端起水盆,引着众婢走中室,至屏风后褪履,着白袜衔蔷薇悄入,待至中室,阳光洒进来,铺于乌桃案,莹白一片,绵泄入书墙,半白半黯。
矮案上置着双龙衔尾笔架,内搁根根狼毫;梅花墨斜摆于案角,雪梅映墨,中有点点余埃;洁白的左伯纸,密布着绢秀小楷;金牛负幢熏香炉中,余香犹缭。
抹勺朝一婢点了点头,捧盆徐入。
婢女叠步至案角,轻轻跪伏,将芥香灰烬取出,复燃新香。
待入内室,众婢置放各物,默然退却,抹勺将木盆搁于梳妆台,把鹤纸窗推开,让阳光水泄尽入,随后,轻手轻脚的走向淡金帷幄,唤了一声:“小娘子。”
“嗯。”
一声娇喃,细绵慵懒,仿若尚未尽醒,须臾,一截雪藕探出来,晶莹胜玉不似物,恰若仙子露浑绫。
抹勺快步走上前,将帷幄挂于两边,扶着小娘子慢慢坐起来,小心翼翼的,深怕小娘子不适。
美丽的小仙子,扑扇着两把小梳子,琉璃眸珠渐尔清澈,略带几许娇羞,轻轻抚了抚微微隆起的小腹,红晕渐染,瞥了瞥窗台上的阳光,轻声道:“便赖他,近来极是贪睡,现下,几时了?”
抹勺取过床榻柜上的淡金襦裙,替小娘子着衫,又伏下身子,捏着小娘子的玉足,柔柔笑道:“小娘子,鸡鸣方破晓,时辰尚早着呢,再歇一会也无妨。”
陆舒窈脸颊抹着樱红,两粒酒窝浅浅内陷,暗觉足心阵阵舒软,亦不知想到甚,眸子汪起两湖水,身子轻轻颤抖,呼道:“抹勺,别,别揉了。”
“小娘子,主母交待过,梦兰弄璋,需得每日揉足一刻,而此,便可令秋兰之子,降生之时,健健康康。”抹勺把小娘子小巧精致的玉足捧在怀中,继续揉着。
陆舒窈柳眉弯弯,眸漾水光,俏脸滴红,贝齿咬樱唇,竭力的忍耐着,乱乱的心想:‘夫君,夫君,也极喜揉舒窈……尚言,天生十尾雪蚕,巧养弄玉莹洁,刘浓今日得之,何其幸也……登徒子……’
小仙子,羞难自胜。
足足一刻钟后,抹勺擦了擦额角,一抬头,小娘子将唇咬作樱透,眸子神光离合,阳光漫浸,缠于乌雪之端,娇美得难以言语,当即,眨着眼睛,赞道:“小娘子好美,刘中郎,何其幸也!”
“抹勺!”
陆舒窈浑身一震,含羞娇嗔,“嗖”一声,将小脚缩回锦衾中,暗中拔了拔脚踝上的小金铃,嘴角微扬,自拾罗袜缚之,再不让抹勺揉弄,轻声道:“今日乃是沐兰节,各项物事